“是胡竟出现了吗?”神忆初总觉得阎佑依讲话时有些怪异。

他见识少,不懂世人,不懂感情,所以无法说出具体怪在哪。

若允枫桐在,定能一眼看出,阎佑依在叙事时未显露出半分情绪,就像一个无法代入角色的旁观者,说着事不关己的故事。

“胡竟的出现是在那之后。”阎佑依思索片刻,组织好语言后继续道,“那日他带着我在林中掏鸟窝,忽闻远处传来声响,好奇之下寻声前去,就见有一人将另一人的小腹剖开,取出一个金闪闪的东西,那应该是传闻中修士的金丹吧。

“你能猜到吧,那个修士发现了我们,定然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空行至将他护命的玉佩交给我后独自拖延在原地,我跑了很远很远,再回去时他已奄奄一息。

“我记得当时自己悲痛欲绝,想着他若死了我也要紧随其后,无心去想其中一些疑点。”

说到这里,阎佑依的语气依然波澜不惊,神忆初心中怪异感更重。

少女还在说着:“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会在修士手下苟留一缕生机,我又怎么可能在一个修士手下逃跑?当时眼中只有空行至,只想着要用一切手段救他,没想过其中有什么计谋。

“我开始祷求神明的注视,以我的一切换空行至一条命,不可思议的是,我成功了。”

“回应你的应该不是真正的神吧。”

刚醒时有弟子跟神忆初说过他的族人,神氏一族全部飞升,执掌天道部分权柄,众仙觉得他们已脱离了仙这一范畴,开始以他们的姓氏来定义他们。

神氏一族自飞升后渐不再回应世人,现在人们求神,能给予回应的只有真仙,但这需要以神像或一些特殊物件为媒介,而阎佑依身上似乎并没有可做媒介的东西。

“我不知道祂是否为真神。”阎佑依轻轻摇头,皱眉回忆起那神出现后的事,接着又看向神忆初的眼睛,好像想到了什么。

“祂长的像只黑猫,但瞳色与你一般幽紫,有三条尾巴,额上还有枚紫纹。

“我并不觉得祂是妖精,却不想与祂有过多接触。我们做了场交易,——以我对空行至的所有感情换他活着。”

“成功了吗?”这等同于废话,若没成功,他也就不会见到空行至了,但为了表示自己在认真听,他必须给出些回应。

“成功了,空行至的伤势全好了,之后我也确实失去了对他的所有感情。那场交易的细节我记的清楚,但在刚刚注视你眼睛时才想起那神的模样。”

神忆初听出了她话中潜意思,阎佑依怀疑他与那只三尾嘿猫有什么关系,事实上,神忆初也很懵逼,怎么这故事讲着讲着能扯到自己身上。

害怕再被推上什么任务,神忆初忙转移话题:“后来空行至那边也出现了什么问题吧,他对你的感情被窃了。”

“嗯,见他伤好后我直接离开了,听说那天是胡竟将他送回去的,大概是把胡竟当成了救命恩人。

“后来我常见到胡竟与空行至走在一起,也总会在靠近胡竟时出现幻觉,就连夜间做梦也都是胡竟将空行至残忍杀害的过程。我越发肯定,胡竟是只妖。

“我不在乎她想对空行至干什么,但怕她对我,或我身边的人动手。我拒绝她的一切善意,不想亲近的人与她来往,我讨厌她的伪善,讨厌她惺惺作态,大概是这些举动让人产生了猜疑,最初的谣言开始传起。

“没有及时遏止吗?”

“我找了个日子将一切跟家人说清楚,次日胡竟来过后他们就全忘了,后来胡竟单独找过我,说了不少威胁的话,自那日起我大病一场,睡时总做噩梦,慢慢开始分不清幻与现实。

这其间空行至与胡竟常来看我,实在受不了他那无辜的样子,我在一次跟胡竟独处时找到机会捅了她几刀,我知道她为装可怜定不会躲开,事实也如我所想。

“我已不想再在乎他人的风言风语了,更懒得关注空行至对我的看法,她在梦中折磨我,我自会让她吃些苦头,即然只有扮个恶人才能对付她,那我也不会留手。

“从病好些后我就以各种手段报复她,都是奔着夺命去的。”

“反正在她达成目的后我都要死,不下狠手就太可惜了。”

这理由给的不错,神忆初觉得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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