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你......”

老祖淡笑着道:“又要变成糟老头子咯。”

老祖重重摔倒在许牧怀中。

许牧满眼都是心疼,他托着老祖,感受着衰老颓靡再一次回到这个不可一世的青年的身体上。

老祖微笑着,用枯枝一样的手,颤抖着抚摸着许牧的头发。

“其实,我现今只有四十岁而已,称不上什么老祖。天下哪里又有筑基期的老祖呢?”

老祖淡然道:“我名商行舟,原是中洲二等宗门炼彩蕴道宗核心弟子,二十岁筑基,在筑基期打磨二十年,只为在一个甲子内筑成完美金丹。”

“只可惜宗门得罪了一等宗门巍然泰宗,全宗覆没,只余几名传承弟子、十几名核心弟子逃亡。”

“我一人拼死两名巍然泰宗核心弟子,破开虚空,遁出不知多少万里,醒来后,便被你背在身后。”

“牧儿,老祖要走了。你无尘缘牵挂,颇有天资,气运自来,将来必成大器。在此期间,无数的因果会或明或暗的寻上你,你一定要多动心思,今夜之事,想必已经给你上了一课。”

“那丫头过来,你将因果带来,也要担责。“

雨夜中,独自一人低头坐下的王千玉站了起来,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走到了老祖面前。

老祖手指一点,一道白光飞入王千雨眉心。

王千玉的身形一歪,面露痛苦,眉心飞出一团精血,落入老祖的手中。

老祖手中闪出道道符文,精血化作一枚血色晶体。

“放在眉心,吸收了它。你若身死,她也必死。若你不想这么做,日后只要取出还她便是。”

“小丫头,不要觉得委屈,这也算得上是你的一桩机缘。”

王千玉只是低下头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牧从老祖手中接过晶体,没有过多关注,他只是以一种悲痛的眼神望着老祖。

老祖要死了。

连续两次动用本源,老祖的心跳已经接近停止,全身的血液也将近凝固,老祖竭力张开嘴,声音沙哑:“我死后,将我烧成骨灰,随手抛在这天地之间。”

“所谓是,尘归尘,土归土。”

老祖再也没了声息。

许牧就这样抱着老祖,呆坐着许久。

他再次回忆起母亲去世时候的场面,他伏在母亲的病床前,母亲不顾他阻拦,强撑着讲了一大堆对于未来的憧憬。说她会好的,她要看着牧儿长大成人,看他娶一个大美人,看儿媳给她生一个可爱的孙女。

可是她食言了,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遗骸。

老祖这么绝世无双的男子,也渐渐地彻底没有了温度。

王千玉默默走到许牧面前,摸了摸他的头发,看着他的眼泪一点一滴落到老祖那张惨白的脸上。

人死了,就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王千玉知道这种感觉,她父亲病逝的时候,英俊的脸庞变得无比丑陋,她怎么摇晃,怎么折腾,他都不肯从那破棺木上下来。

眼前的少年无动于衷,像一滩死水一样没了生气。

王千玉没再多说什么,自顾自在地上摸索,捡到了胡山的刀,捡了刀探到庙外,冒着雨在一处空地铲土。

她就这样一下一下铲着,泪水汗水雨水一起浇灌在坑中,她要把丫鬟、护卫们的尸体一起埋了。

很快地,她感觉头很热,她很累很累,双臂抬起来一下就痛,可是她也停不下来。她逼着自己像牲口一样自顾自铲着土,好像这样就能忘记一切痛楚。

不知道挖了多久,她渐渐有些意识模糊。

只有一种复杂的信念支撑着她继续铲着,是身边人的牺牲吗?还是亲人的背叛?或是想要变强想要复仇的决心?她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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