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里有毒!”萧耳勃然变色,手里的筷子飞了出去。
“朴叔,那酒也不能喝!”萧耳探过身子,伸手抓起朴叔面前的酒杯,往地上一泼。
酒水触地,腾起一股暗蓝色的小火苗,一闪即逝。
“好厉害的毒!”朴叔脸色干黄,嘴唇止不住颤动。
“我去看看那伙计!”不待四喜起身,萧耳已箭一样蹿了出去。
两棵高大的白杨树,投下一片疏疏落落的树荫。风吹叶动,院子里空无一人。
萧耳稍一停顿,直奔后厨。
一缕淡淡的白烟从虚掩的木门中透出来,浓浓的香味弥散着。
萧耳从门边随手抄起一根木棍,横在胸前,冲着里面大喝一声:“狗贼,滚出来!”
回音传出好远,却无人应声。
“出来!”萧耳又喊了一声。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两只大狗,一黑一黄,哀叫着从旁边的柴堆里钻出来,身子还纠缠在一起。
还是没人理会。
萧耳急了,回头看看身后的朴叔和四喜,踏上前一步,飞起一脚将屋门踢开,怒吼一声:“滚出来!”
咣当!门开了,一股烟气和着肉香扑面而来。
萧耳定定神,再去看时,里面除了一口大锅还在咕咕有声,冒着腾腾热气,却看不见一个人影。
萧耳呆立片刻,反身出来,将小酒店里里外外又细细查看一遍,竟然真的没有一个人。
这太奇怪了。三人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惶恐和不解。
“快!离开这里!”萧耳只觉后背发凉,再也不敢待下去,冲着朴叔和四喜喊道。
三人不再停留,冲出酒店,上了大路。
热辣辣的太阳当头,路上不见一个人影。
三人像漏网的鱼,急慌慌,一路狂奔。走出好远,直到看不见那个小酒店了,才慢下来,靠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使劲喘着粗气。
是谁要害我?萧耳两手叉腰,浑身是汗。
那店看起来就古怪,自己竟然没察觉,实在不应该。
自己初来乍到,既不认识什么人,更不可能得罪什么人,怎么会被人下毒?
这到底怎么回事?萧耳想不明白。
朴叔和四喜站在一旁,两人都是脸色发白,呼吸急促。
向前方看看,影影绰绰,浓密的树叶间露出几角暗黑色屋檐,像是有一个村落。
“去前面看看,咳咳......”萧耳直起腰,大声咳了几下。
三人不再说话,快步向前。半盏茶功夫,果然瞧见了一个镇子。
镇子不大,多是茅草屋。稀稀拉拉的,可以看见路口有几个人走过。
朴叔在萧耳耳旁耳语几句,一个人走到街边的小铺户,买了几个炊饼,要了一壶水。
三个人坐在路边的石凳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天上没有一丝云,也没有风,四下里热乎乎的,像闷在一个大蒸笼里。
十字路口的矮墙边,一辆驴车停靠在那里。一个蓝衣短衫的汉子斜躺在车前,脸上盖了一个大大的草帽。
“小官人,咱们还是雇辆车吧。”朴叔先吃完了,抹了一下嘴角的残渣,又抓起身前的衣裳抖了几下,说道。
“嗯,好......”萧耳费力地咽下去,赶紧喝了一口水。
等萧耳和四喜吃完,朴叔已经领着驴车走了过来。
那车夫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个头不高,但露在外面的两只胳膊,却是圆鼓鼓的,看上去很是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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