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默默离开了涛家村,那些村民的尸体他们没有掩埋,这里已经被魔族占领,随时可能有魔族出现,他们不敢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一路向西,几天的赶路,他们依然沉默,极少说话,二人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唯一的交流就是眼神。每一个夜晚,两人都背对着对方,挨着对方的身体,只是为了感受一丝温暖。这两天中,两人除了睡觉有大半时间在对视,齐萧烨在桦小瑚眼中看到最多的就是孤独和无助,或许他的眼神也差不多吧。

他们顺利离开了翠龙山,进入了清桦山,清桦山正在爆发战争,天剑上将亲自率领军队抵御魔族,魔族同样有魔尊出现。原本祥和宁静的清桦山被打得天昏地暗,天剑上将和魔尊一次次对撞,恨不得把整个清桦山炸平,蕴灵期以下士兵都不敢接近天剑上将的战场,被波及到一丝就会没命。

齐萧烨和桦小瑚很幸运的躲过了魔族的封锁,回到了帝国掌控的区域,他们的目的地是清宏山,他们推测如果齐萧晗逃出来肯定会去清宏山,这也是他们现在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了。

天又黑了,两人在一处空地上露营,这是一片长满草的山坡,一旁的树林中还有小河,这正是他们曾经住过的那处可以看到星空的空地。故地重游,两人的感受却完全不同。上一次在这里,他们感到的只有惬意和欢乐,以及将要面对新生活的期待。可现在他们却感受着孤独,这种孤独无处不在,仿佛飘满整个世界,成为两人内心世界的背景音乐。

上一次,钟志桥带着他们,为他们扎起帐篷,桦小瑚指着天上的星星和小乌玩乐。现在,没有钟志桥,没有帐篷,天上还有星星,却不像曾经那般美丽。现在,只有齐萧烨和桦小瑚并排躺在草地上,他们没有看星星,而是在对视。

经过几天的对视,两人已经可以从对方眼中读出心中所想,虽然从来都是悲寂。

齐萧烨想从桦小瑚的眼里读出她的想法,漫长的对视中,齐萧烨突然发觉桦小瑚的眼神亮了一下。齐萧烨很确定,就是亮了一下,他在桦小瑚眼中看出了不一样的光芒,但却没看懂桦小瑚想用眼神说什么。

而当齐萧烨再看去时,桦小瑚的眼神完全变了,虽然依然饱含悲寂,但眼神的主旋律却变了,比之前多了一点光芒。齐萧烨很快看懂了这个眼神的意思,桦小瑚在说:“应该往前看。”这几日无时无刻的思考和对视冲淡了悲伤,桦小瑚先想开了,她已经摆脱了情绪。

齐萧烨看到桦小瑚的眼神,一直哽在心里的什么东西好像融化了,“既来之则安之。”他用眼神说着,他不知道桦小瑚能不能看懂。桦小瑚侧头轻笑,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让齐萧烨一时无法分清,这眼神中好像带着肯定和期待,还有一丝欣慰。

齐萧烨没能看出桦小瑚说了什么,却感受到了桦小瑚的情绪,如同焦土中生出的嫩芽,虽然满是破败,但却依然坚韧,勇敢地张开叶片。“可我们总要有渴望的价值。”齐萧烨用眼神回答桦小瑚,桦小瑚笑得更加灿烂了。

齐萧烨不是那种死心眼的人,没有一个劲的钻牛角尖,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应该做的是珍惜还在身边的人。但这些意思被桦小瑚表达出来却让齐萧烨有些惊讶,他有些了解桦小瑚的内心,桦小瑚就是那种想不通就往死里钻的类型。齐萧烨不清楚桦小瑚是如何想通的,这不符合桦小瑚在他心中的形象。

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人总是会变的,桦小瑚在崩溃之前想开,也算是成长了。

“要追去什么价值呢?”齐萧烨开口说出了声,桦小瑚思考了一下,反问:“我们为什么回来?”“为了和朋友一起活下去。”齐萧烨不假思索地回答。“所以,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对嘛?”桦小瑚笑着,齐萧烨接话:“毕竟,摔跤的孩子不会留恋绊倒他的石子,迎风飞翔的鸟儿,也不会回望曾经停留的枝桠。”

桦小瑚温柔地注视着齐萧烨,齐萧烨也看着桦小瑚,虽然不知道自己眼神是什么样,但齐萧烨相信,应该是美好的。

“傻瓜,不要再伤心了。”桦小瑚一只手放在了齐萧烨的脸上,“桦琳姐也不会希望看到我们一直消沉的。”齐萧烨微闭双眼,感受着桦小瑚的手,有些粗糙,都是凝结的血痂,但很温暖,让他有一种想一直枕着,永不分开的冲动。齐萧烨轻吻着桦小瑚的手,感受着每一寸皮肤的接触,桦小瑚也没有动,就这么看着齐萧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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