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颖的童年的那些碎碎念就如泼洒的朝阳泼洒在干涸的心上——泛着晕红。
“还记得酱油拌粉皮吗?我现在回家偶尔还能碰到,依然那么好吃。”
酱油拌粉皮,摇曳在记忆深处的芬芳。不等彩霞说完,大家都感觉有一道遥远的味道在不经意间跳出勾牵住自己的味蕾,垂涎之意蠢蠢欲动。
它还有个名字叫“溜溜”。萧颖家的土屋是四合院,她家庭院大,家什全,有磨坊,有大灶台,还有数十张高粱薄席。因此,雅家村备年的时候,都会去萧颖家用自家地瓜淀粉做成粉皮。粉皮会摇身一变变成餐桌上的肉末粉条,土豆粉皮鸡,白菜粉皮蒸饺等。最诱人的当属刚出锅的粉皮拌上地道的酱油,名曰:香喷喷的“酱油拌粉皮”!此时就闻到清香的咸裹了层淡淡甜!
每当茅草屋的四合院中忙活“旋粉皮”的场景来,雅家村的四姊妹就会闻声而来。萧颖会带头领着大家在忙碌的婶娘们间穿梭讨好,以便粉皮出锅时讨得些做不圆整的。
大家会眼巴巴地看着婶娘用右手娴熟的舀起一勺淀粉快速的倒入沸水上的旋子,左手就那么一转,奇迹就出现了:只见白色的淀粉糊瞬时变作了一张又大又圆的、薄薄的、浅褐色半透明的粉皮。把粉皮从冒着腾腾热气的旋子里捞出来,铺在庭院的高粱秸杆做的席子上,透过粉皮能清晰的看到秸杆红红的胸膛。一下子,本来灰头土脸的庭院霎时被一张张圆圆的,晶莹剔透的冒着热气的粉蛋增添了不少明亮活气的色彩。大家盯着娴熟做活的婶娘,盼着她走神旋出不圆整的一张,可是眼睛盯的生疼都不见一张不圆整的。一哄跑到院外围着铺满粉皮的薄席,指指点点,更可喜的是,好像一张口,它们就会滑进喉头那般舒坦。
这刚出锅的冒着热腾腾香气的粉皮像故意挑逗这群孩童似的,一次次地向鼻息漫来,遮头盖脸的!瞅瞅婶娘,她可看管得紧,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能动。否则还会背上个“馋猫”的罪名,这可不大好。
这时,萧颖就会去央求妈妈给分派任务——去看护那些刚出锅的粉皮。这可是大事,因为这些粉皮是预备过年招待客人的,平时家里人谁也不舍得吃。屋顶上瞅红眼的麻雀就更别想了。于是都煞有介事的把一些鲜艳的布条绑在较长木棍的顶端,当做红缨枪,在手中挥舞着,我们向上一挥,就会听到鸟雀,哄——的一下飞跑了;向下一舞,鸭子们就会急速扭动着屁股,嘎......的逃走了;高傲的大公鸡也会叽里咕噜的生着气一步一回头地远去了。
那时感觉自己就是英勇的小哨兵!当然更惦记的是获得的酬劳。这时萧颖勤快起来,隔一会就去向婶娘们汇报四姊妹的战绩,撵跑了一只大红冠鸡,打飞了几只鸟,逗得婶娘们哈哈大笑,她们对这点小心思一眼便看穿。
很快便有一张不小心旋坏的粉皮赏给我们。只见颖妈把半个粉皮麻利地切成一厘米宽的长条,再倒上红红的酱油。白里伴着红,红里透着白,丝丝的酱红色在白滑的粉皮上滑来滑去。接过缺了口的白瓷碗,我们笑嘻嘻的脸一头埋在升腾的热气中,只听刺溜——一声,那又弹又滑或糯或粉的香甜滋味就蔓延到整个身体,还没觉得动筷子,碗里最后一滴酱油汤水已被我们舔舐干净。
“好吃,真好吃。婶,再做坏一个吧?”灶房里面对央求大多时候都是无动于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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