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前】

“刘云啊,我千辛万苦送你到奈坡学习,不是为了让你混!你最好给老子争气一点,因为我不希望看到一个没有前途、没有决策能力的废物来当我的继承人!——嘟嘟嘟。”

这通突如其来且让刘云一点防备都没有的电话,正是刘云的父亲刘丹林所打来的。

对于这通突如其来且根本算不上正经的谈话,刘云的内心可以说是毫无波澜,因为基本上每次只要是父亲的来电,最后的一句话都是对刘云的特殊叮嘱。

与其说是谈话,倒不如说是刘丹林纯粹是为了看看他儿子是否还活着,才打的这通电话,而两人的电话内容,除了一位不合格的父亲对一位叛逆但毫无自由的儿子的毫不关心,其他的,就是对刘云无尽的责骂。

可即使是面对这样的父亲,刘云也不曾在同学面前有过一丁点抱怨,只是每次听到父亲的这些话,他的内心早就已经麻木。

他是别人口中“含着金勺长大”的那种富家公子,毕竟他的父亲手下是整个名为“康乐集团”的跨国投资企业,而刘云则是他父亲的唯一儿子。

就是这唯一一个儿子,刘丹林曾想方设法的为刘云好,并且时常把他对儿子的好挂在嘴边,只是……这样的父爱是畸形的:刘云的童年,要比别人家的孩子过得更充实一些,刘丹林认为,作为集团企业的继承人,必须保持优良的品德、高尚的情操,成绩也必须高人一等,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好还有优于常人的外表,来自内心里从内向外散发的霸总气质。这也使得即使刘云虽然皮肤天生有点黑,但样貌就算放在奈坡首都也是数一数二的相貌堂堂。

就这样,刘云在父亲的鞭策下,成了当时全社区乃至全市最忙碌的学生。

可以说刘云的童年很……机械,这是我唯一能找到能用来形容的词。他总是在看时间,这也让邻居们总是在夸奖他,夸他有时间概念,但实际呢只有刘云自己知道,他对“时间”这一词的理解早已扭曲。

例如:六点必须起床,六点半需要完成早餐,七点十分准时踏上公交车,八点准时问老师好,十点必须做二十个俯卧撑等等等等,即使是周末也有满满的安排无一例外。

至于自由活动?想都不要想,因为刘丹林认为那纯属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

可无论刘云再怎么努力,刘丹林总是像在处理工作一样对待刘云这位亲生儿子,就算刘云的成绩再好也没得到过哪怕一次的表扬,甚至依旧是对刘云的感情流露毫不在意。但刘云要是有一点疏忽使得成绩下降,那么父亲就会毫不犹豫的立马批评甚至体罚。

更过分的是,如果刘云胆敢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想法,那父亲会毫不留情的把他拒之门外,使他必须在大街上或是地铁站旁过夜,当然了,父亲也从没问过刘云的任何想法,甚至出国留学这种大事,都是父亲替刘云决定,连夜把刘云送到这的。

于是到了这里之后,刘云积压已久的叛逆情绪就一发不可收拾的瞬间爆发。此后他的性格就变得蛮横却有一点讲道理、狠毒却有一点人性、犀利却有一点自卑。

不用我多说,如果换做我是刘云的话,在我年少时可能早已选择离开这个世界,但我不得不佩服刘云铁一样的心肠,以及继续对这位不可思议的父亲发出我心底的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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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现在】

刘云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拘留室陷入回忆时,今天显得有点过于“和蔼可亲”的谢局长,则是趁着姣嫒把我拉走之前,在走廊里赶快交代一下今天早晨所发生的事,顺便安排一下工作方向。

“对于你开枪的审查就免了,现在是特殊时期,但是对于你失踪一整晚!我不得不批评你!但是!”

我在窗户旁站得笔直,认真的听着局长对我的训斥与不满,但听着听着,心里却又开始想昨晚的事。

姣嫒托着娇嫩的下巴,可爱的微笑稍带了点稚嫩的眼神,欣赏着窗外飞来咕咕叫着的鸽子,它们落到窗台外的空地上,伸着脖子走路的样子使姣嫒很着迷。

我偷偷看了一眼姣嫒,小声嘀咕着:“诶其实我这也算是‘因公失踪’吧……”

谢局长还是那熟悉的让人冷汗直流的姿势:他靠着走廊的窗台,抱着膀子,单手捏着眉毛紧闭双眼,他突然猛吸一口气再次张口。

“算了,其实申莱也为你求情了,而且呢,那个人早该死了!是个监狱的逃犯,所以呢,也不要太有压力!那既然这样昨晚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但今天早晨的迟到,啊,是我不希望再次看到的!”

我暗暗松了口气,点头后,收脚立正庄重的对局长敬了个礼:“是!局长!诶嘿嘿,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扭头看向姣嫒,怎么她的小脸微微泛红,半张脸都藏在肩膀下,半眯着眼睛以一种及其羞愧的眼神看着我?

哦对,迟到的事,她也有责任。

但我还是扭头看向她,咧嘴一笑,用唐语口型说着。

“谢天谢地,他不、追、究!”

谢局长此时的双手忽然放下,扶着窗户下的大理石台子,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我希望的是,米歇尔·邵舜严不在局里的这些日子,你给我好好地照顾刑警队,别给我出岔子,我担不起!”

听闻此话,我的身体瞬间站得更直了一些,表情也被我强挤出严肃的感觉,边拍着自己的胸脯边信誓旦旦的、语气非常坚定的回答着:“请局座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姣嫒将窗户打开,懒懒的趴在大理石台子上,伸出她纤细的手去触碰鸽子的肚子,纯白的小鸽子,害羞的蜷缩着头,享受着她的抚摸。而在一旁的我和局长,则暂停了一下我们之间的谈话,四目震惊的看着姣嫒:我去!?这不科学啊!这鸽子平时连靠近都不让我们靠近,你这丫头什么情况啊!?

正当我目光瞥向姬姣嫒迷人的身姿时,局长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将我拉到与他马上就要脸贴着脸的距离,他压低着帽子,凶如厉鬼的眼神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拉我去十八层地狱,我的脸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粗重的呼吸,而下一秒他就一本正经的问着我:“你的记录仪呢?”

“嗯?我的记录仪?视频的那个?”,我被这突然的问话,问得有些尴尬。但奈何我被他拽得胳膊生疼,于是赶紧回答道,“在呢局长,都在。”

我指了指腰间的执法记录仪,和口袋里的录音笔,“都好好带着呢,局长。”我用眼神示意着姣嫒,让她这时候千万别鬼话连篇,我好强装镇定地撒这个谎。

但其实我现在内心慌得一批,要不是姣嫒在车里拿给我的备用电话,我到现在连申莱舅舅都联系不上!

嗯?什么?前几章我没交代吗?申莱是我舅舅没错,但我可没说我通过他当的副队长嗷!我是名正言顺、堂堂正正、公平公开的考进来的!

“您就放心吧!我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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