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几百年了啊，我已经记不清她的样貌了。”杜审言感慨着，他害怕黑夜，害怕一个人，但自从昼月解散后，他开始隐藏情感，一个人坐在床上，房间里静悄悄的，因为拉着窗帘，无法视物的黑暗笼罩整个房间。
杜审言拉开灯，把头埋进双膝，罪恶感侵袭而来……
是我杀了斑尔墨洛斯，我害死了她，真的是因为她不适合做首脑吗，我真的没有私心吗？我是为了限制她有更好的未来看不上我才帮苏矜婉的吧，我只是个小人，最差劲的小人，像我这样的人为什么还活着啊，应该让她活着，我去死啊，我这样差劲的人，没有意义了，我什么也做不到，我不敢死，我该以什么样的形象去见她呢，或者说，我有什么资格去见她呢？
我……或许……英雄的故事早就该结束了……
杜审言正想着，敲门声传来。
“老师，怎么还没睡。”黎曦月的声音传来。“我能进去吗？”
“进来吧。”
黎曦月弯着腰进入房间，自然的坐到床边。
“怎么了老师，怎么还不睡？”
“想起了一些事，等下就睡，倒是你，怎么这么晚还来找我。”
黎曦月躺到杜审言脚边，衣装暴露。
“我也是，老师，不想了，都是些以前的破事，我今天可以睡在这吗？”
“打地铺可以。”
“原则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老师。”
黎曦月凑近问道，洗发水的香气沁人心脾，一点一点引诱者人内心的情欲。
“你现在不想听我讲大道理吧？”杜审言向后措了措。
“老师……您知道我想要什么。”
“签订契约。”
“我好害怕，老师。”黎曦月再次往前凑了凑，脸贴的很近。“就像今天这样，您突然就不见了，我害怕，老师，我不想在一个人了。”
黎曦月说着趴在杜审言的小腹上，杜审言伸出手轻抚她的发丝。
“小曦月，我不能答应你签契约，你是我的学生，我会保护你的，无论多久。”
“老师……”黎曦月欲言又止，她最后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如果她还是那个漂亮的少女就好了，可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怪物，被唾弃的怪物。
黎曦月躺在地板上的棉毯，内心炽热，她一只手牵上另一只手，幻想着那是老师主动牵起她。
此时，伊阙在躺在狭小出租屋的床上，[裁律]躺在身边，清冷的脸上染着一丝红晕，纤细修长的手指枕在自己的头下。
伊阙有些睡不着，他在想今天是不是他错了，杜老师也没做错，如果他不撒那个谎，凌诗缘也有可能变成游荡者，那样也不好。
思来想去，他推了推[裁律]，叫她陪自己出去走走。
暮秋的月光清冷的落在街道上，时不时靠在路边或冻死或饿死的尸体还睁着眼睛，他们仍然爱着这个都市，但这个都市却不爱他们。
走着走着，伊阙就来到蠹虫总部。
杜审言轻轻推开门，尽量不吵醒黎曦月，出来后，四目相对的瞬间，恩怨以解，是所谓一笑泯恩仇。
两个人相约而行，伊阙总是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后辈的感觉，杜审言也很少的和别人讲起了关于他的故事，即使这样，他还是隐瞒着那件令他背负了几百年罪恶感的决斗细节。
“你们书上说斑尔墨洛斯是立国之战后病死的吧。”
“嗯，老师您有什么情报吗？”
“她是……她……她就是病死的，我只是确认一下。”
“老师，您到底有多强，我听孙会长他们说您很强。”
杜审言顿了顿，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要他想起强大这个话题，刚刚那个噩梦中斑尔墨洛斯扭曲的站起来指认他的场面就会历历在目。
“老师？老师？”
伊阙见杜审言不说话，便叫了他两声，杜审言这才回过神来。
“……我的话，以前和苏矜婉差不多，现在就不知道了。”
“您这么强呢。”
“嗯，我问你一个问题。”
“老师您说。”
“如果孙梦涵和岳笙有一天在立国之战后打起来，你会怎么办，你会帮哪个？”
“大概率是孙梦涵吧。”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她比岳笙更有领导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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