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画板后希尔德拖着疲惫的身子倒在床上。

然后只是一点点的亲密接触她便爱上了这软绵绵又给人能够带来舒适的东西。

啊,想起来了……独自一个人不管是在琴房还是画室都经常画整个下午,直至夜晚九时才会回到卧室。

左侧的肩膀因为弯曲而感到痛苦。所以,躺在床上的时候,这种痛苦减轻的感觉让人感到温暖和轻松。

……稍微能够放松一下,安全的代名词……就这样逃下去就好了。没事的,至少有床头的娃娃陪着。

希尔德床头的娃娃看起来是比较贵的货品,拥有着比这廉价的床更加柔软的布料。这让高露想起了她为了舒服而买的等身抱枕。

……好,睡觉吧!

抛开一切地盖上被子,不顾一切地抱住娃娃,畅快地入眠……反正梦里不论怎么说的话都不会再比现在的处境差吧!!!

告别了,荒诞的一天——!

再醒来的时候是有人在敲门,希尔德一开始还想装睡,但是没想到的是门没锁。进来的是一位仆人类的角色,硬生生地就那样看着还在床上躺着的大龄女孩。

“希尔德.罗兰。不想和其他人一样去干脏活杂活的话,现在就去卖掉你的画作。”

“哈啊…知道啦,菈莉。”

不情愿地假装着刚刚苏醒,她用眼神先示意着那位女性的仆从出去。随后,在仆人离开刹那,她从床脚找到了折叠好的衣物。

要想引人注目的话,最好打扮得体,这样才能吸引来那些吹毛求疵的大客户。

带上画板,收拾上笔和颜料分别捆成一卷,走出门去,跟着孤儿院的保姆一同走下楼梯。

“菈莉,今天要去哪里…?”

按照惯例希尔德每天都会这样问,内心渴望去到一些更远的地方,至少可以让她感觉到自由些……不,其实也没那么舒服。

太远的话,总感觉自己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之中,尤其是孤单一人的时候。

高露的脑子里面只有地名而没有具体路线,但是希尔德的生活经历呢又补全了这一点。于是现在的希尔德可以说是对贝克兰德非常熟悉了。

甚至熟悉到能够倒背愚者租的房子的家门口门牌号和记住标准地名的程度呢呵呵…得亏哈基蒙不是真蒙不然捡到她可算捡到宝了。

但是突脸总是不好的,明哲保身一直是她的生存哲理。

美术生实在赚不到不行的话就转行政治然后一番演讲转移矛盾鼓吹鲁恩人民大肆反抗因蒂斯……不对我在想什么啊。太极端了吧。希尔德的希应该不是那位的希吧……

好吧其实鲁恩也差不多呢,Big God is Watg you…一想想将来治好精神疾病喝魔药会有谁看着自己就一阵后背发凉啊。

“今天去明斯克街。”被称为菈莉的保姆身材消瘦,黑眼圈丝毫不影响其那种饱经风霜的成熟美丽感。“你之前去过两三次的,那边收益不错。…能够让院长盯着你的眼睛再往下放放。”

高露能够感受到希尔德的内心是愿意听菈莉说话的,即使这种对话方式让人感觉就像热脸门贴在了冰山上。她就喜欢没人问她太多,也不想跟不懂她的别人聊太多。

更何况希尔德认为菈莉这种能耐心听人说话且等待的行为是极其有教养的,其他保姆更像骂娘的泼妇。

之前来驱赶她的有三个保姆,其中两个被希尔德拿着画板和炭铅就砸了出去,另一个更是因为在美工刀还没被没收的时候被威慑得直接换了个小不点伺候。

这小兔崽子是真的难养早就是孤儿院共有的评价了,但是摇钱树不是想丢就能丢的,保姆也都是拿钱办事。

资本,恶心。

希尔德哼着小曲走出了孤儿院大门,没忘记礼貌地转身朝着菈莉挥手算是告别。

走在街道上,鲁恩今日的早晨也是愉悦伴随着压抑开始出现。卖报的人早早候立街头,而希尔德需要在路过的绅士小姐们最多之前就摆好她的摊子。

罗兰这个艺术姓氏的幌子,表面上优美细致实则廉价的画框,里面是几副人物或是风景建筑的油画亦或是素描。

她坐在台阶上拿着画板,选的地方并不妨碍什么人赚钱做生意,因此也大概不会遭人驱赶,除非真的看不惯这类搞艺术的人。

今天没有扎头发。黑色的长发垂到了腰部,凸显出的脸庞会更加引人注意。好的画家会需要好的作画围裙,即使再怎样二手廉价也至少可以撑撑门面。

还好她现在不需要去给别人演奏乐曲,所以不用去挑选昂贵的燕尾服。

准备好一切之后,街头作画就开始了。之前经过寻觅阶段发现了几个收益不错的地区,于是便轮流地献上一画。当然得在谁肯施舍她些洗笔水的地方。

赚到的稿费很多都得上交,那么买专业画具的钱就会少。希尔德知道存着这些钱有助于她尽快摆脱这种生活,便一直没有更换新的画具。

这老东西一直没主动提给自己换画具,那自己也就没自费的必要了。谁家好人什么东西都不报销还要收缴费用的。

原来是我们贝克兰德孤儿院啊,在公众面前就爱装作大公无私的样子背地里不知道吃了多少米,遥遥领先,遥遥领先。

没办法,时代通病啊……高露感叹了一下,想了想自己穿越前也大抵没认真学一工,便停止了吐槽,因为她看见有人来了。

“希尔德小姐!这次可以再给我来一幅贝克兰德早晨的忙碌街景吗?我将在宴会上展示给我的朋友。”一位绅士似乎等待已久地走了过来。

“啊…好的,先生。”

“您的眼睛还真是…如黑曜石般动人。让我想起了黄昏被杀死后的夜晚。可以看到星星…不,该死的,贝克兰德现在也看不到几颗星星,到处都是下水道…虽然我喜欢现实主义的写生……但是鲁恩的环境问题不得不令人感慨。”

“是这样没错。那么,就在这里画吗,先生?”希尔德没想到他的精神意境会跟自己如此接近,于是接上一句。

“…如果您不介意,是否可以跟着我来?”那位绅士眨了眨眼。

于是希尔德并没有放下戒心地跟着绅士朝着一座陌生的宅邸走。这地方希尔德来过,但是高露不知道。这宅邸其实说大也不大,实在算不上贵族的量级。

不如道恩唐泰斯,不如马赫特议员。希尔德默默吐槽两句,坐到了屋前的台阶上。

“我一直很欣赏您鉴赏美的水平…这位,”希尔德稍作回忆,“…提留金绅士。”

“是的,我的品位足够很多朋友为我献上一杯葡萄酒。”这位绅士就这样看着希尔德缓缓坐在屋前,随后拍了拍她的肩。

希尔德下意识想躲但没躲开,嗯了一声算是应答。很快,她便在纸上用简单的几何形状勾勒出了大致的街道样貌,随后就那样在画板的角落处开始试色调色。

“…不介意的话,可以为我找些水吗?我今天在你的建议下转移了地方。”

“当然可以…!请稍等。”那位绅士转身进了房屋。

希尔德于是趁这个时间就安排上了颜色和大致画面。街景不单单是街,人也会占很重要的比重。她在想一个合适的主题。

“你也许知道红磨坊?”哈基蒙搭了句话。

“别尬黑,那地方比贝克兰德好看多了,再说了这宅子前哪有那么活跃。”

“要我说你干脆写实就完事了,之前画的那幅C形构图不是挺好的吗。”Tiffa插了进来。

“一直C形构图会审美疲劳的…等等,什么动静。”

不知道是该说远还是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了巨响。总之,还有人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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