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达曼迪斯捂着肚子,“你......这是......”他喷出了一口鲜血,重重倒在地上。
“我和你说了,意欲何为?”莱斯缓缓走去,蹲在地上,对着奄奄一息的拉达曼迪斯说道。
不远处,拜隆望着里安,问:“为什么他的空间要塞能对那个人造成这么大伤害?对我和瑞文却没有什么损伤?难道他能操控力道?”
里安微微摇头。“这是个空间法术,本身没有任何杀伤力。它本质是一种类似于绝对防御的术法。然而,一旦敌人亲身接近,便会遭受到力的打击。这种力是反作用力。空间要塞的本质就是反作用力。换而言之,敌人的力道越大,遭受的打击也越大。拉达曼迪斯攻击的力度和速度远胜于你们。自然,他受到了很大的反作用力,所以伤得更重。”
“不愧是大法师啊。”凌湛说道。“师父,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杀不死的邪灵。冥府的走狗。”
“哎呀呀,感谢您的夸奖。真想不到弑神者里安竟然会对我们评价如此之高。”三人的身后,一个邪魅的声音说道。里安顿时面色僵硬。“躲开!”他一脚踹飞了拜隆和凌湛,顺势半蹲于地,躲开了对方的致命一拳。“傲慢魔王路西法,外魔禁锢之术!”里安双手撑地,四面绿色的符文墙将对方包围。
里安跳开数米,咬破了手指。他画了一个往生符文,在中央的空中滴入鲜血,而后两指并拢于唇前。“禁锢石柱。”
巨大的符文魔柱从天而降,压住了对方的身体。里安这才开口:“艾亚哥斯?”
被困住的那人浅笑道:“多谢啊,还记得我。冥界三判官,艾亚哥斯。”
“你们已经被击败了。说,来这里做什么?”莱斯吼道。而这时,无论拉达曼迪斯还是艾亚哥斯,都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击败?愚不可及的人啊。你们才是被击败的一方。”
里安突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回首看去。不远处只剩下瘫倒在地上的凌湛,而拜隆,已然没了踪迹。
“米纳斯也来了?”里安顿时明白了真相。他们本来就不是冲着莱斯来的。他们是为了拜隆的眼睛!而非莱斯的。
“那个可爱的孩子已到冥府了。”艾亚哥斯狂笑着。他和拉达曼迪斯渐渐化作灵魂态。“再见,大法师。”
莱斯却没有气馁,反而神秘地笑了笑。“你以为灵魂态就是无懈可击了吗,可笑。”
“天界道,灵体捕捉。”莱斯眼中的字变成了“天”。他浑身散发出白色与金色的神圣光芒。在这道光的照耀下,冥界判官的灵魂渐渐变成了黑雾。莱斯抓住机会,迅速转换。“畜生道,谕灵之龙,撒勒托斯。”
他一跃而起,一条巨龙出现在空中。它周围弥漫着颗粒状的冰晶,伴随着雷电和蓝色的火花,一股杀戮和嗜血的气氛笼罩于此。莱斯骑上了那条龙。他手中出现一柄金属法杖。由北陲之地,极寒之境的冰钢打造,坚不可摧,冷若冰霜。莱斯向着黑雾举起法杖。座下的古龙撒勒托斯立刻会意,向着他们吐出冰之龙炎。
那两团黑雾想要逃跑,却无济于事。冰龙炎的温度低于世间一切物质,接近绝对死亡的温度。这是光都会冻结的温度,是连神都无法打破禁锢。
“你们是不死之身。但总要为这一切付出代价。就好好在这无尽冻结中度过余下的漫漫时光吧。”莱斯啐了一口。他骑在龙上,说出犹如神罚般的话语。他厌恶地皱了皱鼻子,转身向里安走去,再没有回头看过那些冥界审判官一眼。
里安紧抿嘴唇,他眉头紧蹙,表现得有些无奈。“他们竟然会来克里国都抢人,这是我完全没想到的。”
莱斯抬脚从龙背上爬了下来,一手牵住龙头,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里安的右肩。“谁会想到呢,但冥府这么做,总要付出代价。”他的双眸飞速变换,眼中的五芒星渐渐放大。“血债血偿。冥界的债,要好好还一还了。”
里安叹了一口气。他看着莱斯瞳仁中的字停在了“天”上。“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这股力量一旦失控,你将被反噬。”莱斯闻言闭上了双眼,轻声道“冥府如今公然行动,这说明冥界必定有巨大变动。不知晓这些,我心难安。”他睁开眼,双目已恢复如常。“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里安知道,眼前这个人一旦做出了决定,必会义无反顾地去执行,谁也拦不住。他长叹了一声。“帕尔墨知道了肯定会褫夺你的大法师权力。”莱斯浅浅一笑。“又要麻烦里安大人为我辩解了。”里安眼中略有些氤氲水汽,在克里国阳光的照耀下闪动着点点微光。“莱斯,保重。”
莱斯心中充斥着悲凄。脸上的快乐,总有人能看得到,可心中的痛又有几人了解呢?他将前往冥界,凶多吉少。而这一次,连里安都无法相伴于旁。
年少时经历的大风大浪,莱斯没有忘却。可那时,总能有里安同他携手并进。克里双峰,缺一不衡。如今他只能孤身杀入冥府。里安......克里国不能少他。
“我......”里安犹豫着开口道。莱斯伸出手堵住了他的嘴,顺势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不要说,我怕你说了我会答应。里安,再见了。”他纵身跨上冰龙结实的脊背。
里安望着莱斯那深邃的目光。尽管关闭了六道分解眼,他目光中的坚毅仍展露无遗。
莱斯向前方抛出冰钢法杖,顺势左手握拳,右手相对,双手呈环绕状。“终界之门户向吾敞开。冥府裂缝!”法杖漂浮在他面前,上方的冰晶石开始散发出紫红色的魔光。一阵强大震感席卷而来。缄默堂上方空间被撕裂,一道血红色的裂缝凭空出现。莱斯驾着冰龙撒勒托斯,径直冲进了裂缝。里安捏住眉心,默默祈祷。而就在这片刻的罅隙间,一件不可预测的事发生了。
凌湛纵身跳进了那道裂缝。里安猛地睁开了眼,“你干什么呢!”他惊恐万状,对着凌湛吼道。
“师父,我必须把拜隆带回来。”凌湛回答道。里安还想多说些什么,可那道裂缝却瞬间消失,周围的一切恢复如常。
另一头,凌湛悄声喃喃了一句。“他是希望之子,把他带回来,是我的宿命。”
站在克里国的日光下,里安高大的影子却流露出凄惨与悲哀。短短一天,他的同伴,徒弟相继离去。他们踏入了冥府,并且无法保证能回来。而他,却无法离开克里国。
那是他立下的血之契约。除非有六名以上大法师一致同意,否则他在出克里国的瞬间会被禁锢。换而言之,他根本出不去。
“莱斯,我徒弟和拜隆的性命,可全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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