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墙根跌跌撞撞走进家，再难也不发出一丁点声音，他不想让瞎子的母亲知道他在外面的狼狈。

前不久，刚听见有人说：“村南边那对母子，母亲是个瞎子，儿子呢？连个工作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的生活糟成什么样？”墙根听了，并没有在意，可那两个混混又说：“瞧瞧一家子土气的，那老婆子年亲时，老爷子是当兵的，怀着孕呢！老爷子就去打仗了，这不，死了！就成了寡妇一个。当时家中就几只老母猪，一头快病死的黄牛。知道这母子俩的生活来源哪来的？”另一个混混，说：“偷来的呗这两口子，寡妇，狗东西”

他一听：“忍无可忍，谁是寡妇？谁是狗东西？谁是小偷？我看你才是寡妇，狗都不如的东西，小偷，我母亲生活节俭，不知情就将那张嘴闭上！”

混混冷笑一声，一拳朝他鼻子打去，他捂着鼻子，只见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流淌着，是血，他一巴掌扇在混混的脸上，不料两个混混一起上来，对，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最终，他放弃挣扎，瘫软在地上。

到家母亲听见他急促的喘声，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他强装轻快的笑了笑，说“哎呀妈！您就别担心了吧？今天出去捕鱼的时候，捕了不少，太兴奋了，跑急了！”母亲说“哎，下回别跑了，等会跌倒喽，就是另一回事了”。他点点头，心里酸溜溜的。看着天上的乌云，知道今晚又要下大雨了，房顶又漏水，他第一次有了出去打工的念头，在墙根家里，有雨的夜晚，是一个非常难过的夜晚，家里漏水，母亲身体弱，有时母亲被冷的冻醒来。却一声不吭！每当夜里听见母亲的哆嗦声，他心中都是愧疚。他第一次给母亲开口说“妈，我想出去打工挣点钱修修房子。”母亲说“出去打工我都同意，修房子这些就不必了，盖几块木板上去就不会漏水了！出去远了，就会想家这小东西，你就带着去吧！他跟了我俩很久了，明白你的心思，出去遇到什么委屈，就跟这小东西说吧”。母亲边说边朝一个方向指，墙根看了看窗边的那只黄鹂，心里越发酸了，那只黄鹂是母亲唯一解闷的东西，唱起歌来，可比那些富人家的播音机强多了！墙根说：“别了，这小东西您自己留着玩吧”。“你拿去吧，闯出事业时把它放了吧，他跟着我过了多少苦日子，该放它自由了”

听这么一说，墙根又陷入了沉思：那黄鹂是几年前他捡到的，翅膀还受着伤呢，墙根见他可怜，就把他带回家，养了起来，可知他伤好了后，却不愿走了！对这母子俩产生了依赖。每当他唱起歌来，多少苦闷都烟消云散，可今天却不一样，这鸟心情好像也是烦，把歌唱得非常尖锐，使人起一身鸡皮疙瘩，虽然动听，但却像是在呻吟。见母亲这么执着，墙根便答应了，带着鸟出去打工这件事。

墙根要走了，母亲一边嘱咐一边靠着那点记忆帮墙根收拾着东西，“出去要注意安全，打工要给别人勤勤恳恳的干，一定要把活干好了，日子再苦也不能忘记那些苦的人，人家请求帮助时一定要帮，少跟那些有钱的达官贵族在一起交往，多去看看那些有才华的人，记着我还在家里等你呢！别在外面有成就了，忘记了我，就把我扔在这老宅里了。有时间记得常回来看看”。墙根都一一答应，走远了，望着远处的老宅，他下定了个决心。

这只鸟好像也明白了主人的苦，也悲伤的叫着，去哪？墙根新心里还是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