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的气味？”海玟第一次听说气味还能有相反的。
“emmmm，有点难形容。”歌莱拼命思索着脑海里的形容词，“我猜大概是……医院产房的那种味道？”
海玟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那里除了有人死掉，还有别的什么东西诞生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歌莱飞快地点头，“而且不是那种玄之又玄的，什么把人献祭给邪神，召唤之类的，就是物理意义上的，有东西在里面被生出来了。”
生出来？有人在美术室干那种事情？海玟开始胡思乱想，但不管怎样，没有亲眼看见的事情不能作为推理的参考，否则很容易偏离正确答案。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那个地方对我来说有点挤……”歌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是说我胖啊，那里一下子死了七八个人，整个房间都被灵挤满了，我进去的时候差点没地方站。”
“七八个？”海玟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你确定是七八个？”
“嗯，我不确定是七个还是八个，但是七个肯定有。”歌莱笃定地点头。
“多了一个……”海玟明显记得朝颜说的是六个，而自己拿到的卷宗上甚至没有记载具体死了几个，这种事情通常来讲是最容易确定的，可是到了他这却完全相反。
为什么会出现死亡人数不确定的情况？
将这个问题记到本子上，海玟决定先相信歌莱的说辞，毕竟灵的数量是不会骗人的，死了几个就有几份灵，除非有别的灵夺舍把原主人赶出来，那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一般思考的时候都会把这种可能性摆在最下面。
毕竟谁也不希望在推理的过程中被太多超自然因素干扰。
“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歌莱摇了摇头，“我只看出了这些东西，想知道更多的话，估计只能许愿了。”
“好吧。”海玟明白搜集情报得一步步慢慢来，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
虽然他内心深处仍有一丝焦虑的情绪。
中午结束后，海玟离开了音乐教室，他跟校长申请的兴趣班只开到上午，吃完午饭理论上他就可以下班了，但反正自己的任务也不是真的当老师，能搜集情报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于是海玟开始在学校里四处乱逛。
“不愧是高中，即使是暑假，也有不少人留在学校学习。”路过几间教室，见几乎每间里面都有学生在学习，海玟感叹道。
卷学习的事情他从未干过，但即使如此，对于这些把别人游玩休闲的时间全都用在学习上的人，海玟也还是会默默竖起一个中……啊不对，竖起一个大拇指。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自己现在也在为了一个目标努力工作呢！海玟自我安慰着。
只不过那个目标是虚无的尽头，令人感到无趣的复仇剧罢了。
“你好，请问你是老师吗？”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海玟转过头，发现一个女生不知何时正站在自己后面，她的面容如洋娃娃一般精致，体型也像洋娃娃一般娇小。
如果不是对方穿着这所学校的校服，手上正抱着和体型完全不相符的厚厚一叠高中教科书，海玟几乎要以为她是哪个初中或是小学里跑出来的了。
“是的……我是这个暑假在学校里试教兴趣班的实习老师……你们班主任应该有提过我？”海玟一时间没想好应该怎么打招呼。
“嗯，我知道，朗诵演讲与表达技巧，很有意思的一门课，如果不是要准备高考，我会很想上这门课。”女孩说话的声音也像洋娃娃一样无机质，几乎感受不到她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真的吗，我怎么不觉得你很想。海玟暗自腹诽。
“那你叫住我是？”海玟向她询问来意。
“我有一本书掉地上了，现在这样子没法捡，想问老师能不能帮我捡一下。”她微微低头示意。
海玟这才发现自己与她之间正落着一本教科书。
“OKOK当然可以。”海玟将那本书捡起来，发现是一本高二的《美术与欣赏》。
“你是美术生？”他好奇地问道。
“不是，这是每个学生都要上的课，只是偶尔会变成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历史地理政治罢了。”她完全没有换气地说完这一长串，让海玟更加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人了。
“额……好吧，祝你学业顺利，如果有时间，欢迎每天上午来音乐室找我上课。”海玟将书放在了那一叠的最上面。
“好的，谢谢老师。”她似乎想弯腰感谢，但随即想起自己还抱着一大叠书，于是只能微微欠了欠身子，然后从海玟身旁经过，向图书室走去。
擦身而过时，海玟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气，有点像是寺院里香火的味道。
“奇怪的孩子……”他对着那女孩的背影思索片刻，“歌莱，你能暗中跟住她一会，看看她去干嘛吗？”
“可以，但是你要给我买漫画。”
“成交。”
大约半小时后，海玟来到了校门口，如他所料，暑假期间留在学校的都是卷王，从他们身上获取情报实在有点困难，自己作为一个老师总不能打断他们学习去聊八卦吧。
“早知道应该问朝颜要个联系方式……但是老师找学生要联系方式真的不会被视作骚扰吗？”他思索片刻，随即摇了摇头，“只能看明天会不会再遇见她了。”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回来了。”
因为此时街上人比较多，歌莱并没有现出身形，只是用声音告诉海玟自己完成了任务。
“有发现什么吗？”海玟掏出手机假装打电话，这样不会被人认作是在自言自语。
“那个女孩去了图书室，然后就开始自习了，但是……”
“但是什么？”
“好像所有学生都很怕她，一旦看到，他们都立刻躲得远远的，没人敢靠近。”
“所以她才不去教室而是去图书室？”
在暑假，几乎每间教室都只有一两个人，想要安静学习的人可以随便找一间进去，而这种情况下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自己平时上课的教室，或者自己认识的人多一点的教室。
“嗯”歌莱回忆，“但是老师的情况完全相反，我看她进图书室的时候，那个值班老师几乎把她当大小姐来对待，又是送坐垫又是泡茶倒水的，就差给人跪下了。”
“不过她完全没有接受就是了。”歌莱又补充了一句，“我猜她是什么大人物的女儿！”
“这又不是贵族学校，怎么可能有大人物的女儿，你以为看动漫呢。”海玟摇了摇头，“有听到她的名字吗？”
“我听那个图书室的老师叫她……”歌莱思考了一会。
“季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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