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余廖两人,君无双一出周家大院,翻身上马,带着几位将军,第三度往赴紫霞宫。

几名位阶较高的军官骑马跟上,还有两辆载货马车。不是说高人应允会给予愈来愈多的物资吗?

刚过北门,旧城墙边闹哄哄的,几十名流民正在闹事。

赵峰带着一小队守城兵卒远远望着。

君无双一拉缰绳,才停住马,就听见流民叫喊:「求君帅开仓放粮!」

「求君帅开仓放粮!」

「君帅,您军中明明有粮,为何不愿开仓放粮?」

「朝廷运补的粮秣早就到了,为何全被军队私藏?难道您狠心眼睁睁看着峡谷镇百姓活活饿死?」

「君帅,求您救救百姓们吧,我们不想饿死!」

「君帅,我们不想饿死!」

喧哗声大,顿时引来更多闹事流民,眼看群聚滋事者很快地由几十人增加到两百余人!

其中一名蓬首垢面的精壮男子,凶神恶煞般,又跳又叫,又喊又骂。

他本来就是北门一带让邻里乡亲都很头痛的地痞流氓,官吏补快认识个遍,没人拿他有办法,实实在在的滚刀肉。

见君无双停马,这地痞更是大声起哄叫嚷:「君帅来了!君帅!听我们说啊!给条活路行不行?开仓放粮啊!」

群聚闹事的流民一边叫喊,一边往前推挤,隐隐将君无双几人团团围住。

君无双神色淡漠,不发一语。

洛齐右手猛地一拉,胯下战马一声嘶吼,人立而起,双蹄在空中扬了扬,重新落地。

众人被马嘶一惊,齐齐后退,停止叫嚷。

洛齐一声暴喝:「别在这里闹事,速速离开!」

那地痞嘿然笑道:「将军,咱哪闹事了?百姓只是想讨碗饭吃,想要你们给条活路走,难道都没有?」

「想讨碗饭吃就去县府,这里是军防重地,赶紧离开!」

地痞狠狠啐了一口:「县府哪里管事,粮食都被军队扣住了,县府能咋办?」

接着从人群里拉出一个小男孩,那小男孩约只有十岁,骨瘦如柴,一脸血污,双眼圆瞪,透出坚毅之色。

「这军队太坏了!把朝廷运来赈灾的粮食都扣住了,这是要把我们逼向绝路啊!」

那地痞从小男孩兜里掏出一个亮澄澄的包装袋,那是肉燥面的外袋。

「看!这什么?这就是从京城运来的赈灾粮食...肉燥面?看吶!这可不是一般白面条,是上好猪绞肉用油爆香的油荤汤面呐!」

周围密密包围的群众,一听此话,全都狂咽口水。

这可是油荤汤面啊!还有猪肉、猪油!

天啊!如果能吃上一小碗,即使当场死了都愿意啊!

就算在几个月的干旱前,一年都吃不起两回腌死咸的猪肉,何况还是猪油绞肉汤面?

更别说是现在,到处闹饥荒,天天有人饿死!

「将军,你们霸占朝廷赈灾粮秣,天天躲在军营里吃香喝辣的。却不顾老百姓死活,难道良心都给狗吃了?」

「这些狗官,不但贪污粮秣,甚至盗卖换钱,岂不该死?」

「这些狗官根本不把全城百姓当人看!」

「杀了这些狗官,抢下军中粮草!」

这话音一落,所有群聚百姓开始齐声呐喊,「杀狗官,抢军粮!」

「杀狗官,抢军粮!」

「杀狗官,抢军粮!」

群聚流民齐声一阵呐喊,却是没人出手,看来都是怂货,只想等着捡现成。

君无双淡然一笑,这场景何其相似,几天前,就在北门墙头上,全军呐喊:「责昏君,杀奸相!」

不过三天,换了一批人,现在要杀的是自己!

而自己,每天夙兴夜寐,殚精竭虑,为的是什么?

为国为民,为的是什么?

难道,为的是眼前这些不辨是非,随风起舞,任人煽动鼓噪的游民?

想起三年前,重伤的父亲临终前牵着她的手,强颜欢笑地安慰她:「别伤心,人间不值得...」

亲爱的父亲啊!但你没说,如果人间不值得,那我该怎么做?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姐姐!你的刀...可以借我吗?」

君无双低头,只见那小男孩走到她马前,抬起头,伸手喊她...

「你要借刀做什么?」

「那人...吃了我妹妹,我要杀了他...」

「你敢杀人?」

小男孩牙一咬,恨恨地说:「我敢!我要为妹妹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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