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盼夏抱着孩子哭,沈蝉就知道她舍不得。
外婆再疼外孙,也不如自己亲生闺女,连氏原本是觉得第一种法子好,但看到形销骨立的闺女,又忍不住心口发颤,说,“咱不要了,他们何家的孩子,我们不要了,你回家来,娘再帮你找个好人家。你青花婶子的闺女也是二嫁,现在日子好过着呢。婆母好,男人也好,你听话,孩子!”
沈盼夏哭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伸手帮娘擦了擦眼泪,断断续续道:“娘,女儿......没本事,让你操心了。”
连氏想打她,但几次三番手都抬不起来,最后自责懊恼,“是娘没本事,没有教好你,要是你像你姑姑一样,哪会受这么多苦。”
名声虽然不好听,但日子过的舒服。
沈蝉举手赞同,要是换成原身,她不吃大家都别吃了,直接掀桌子。
虽然有了打算,但今天过节肯定不好上门。
沈父沈母站在门口送女婿,话里的埋怨丝毫不掩,“我把盼夏嫁到你们家不是去吃苦的,那么好的一个孩子,被嗟磨成什么样了?你不心疼夏儿,也得心疼你儿子。当娘的都吃不饱,孩子吃什么?”
句句不提何家,句句又指何家,何良辉抿着嘴,手心握拳无意识的收紧。
沈长寿叹息说,“良辉,我家盼夏是有哪里不好?你们家要是不满意,就把人送回来,她又不是没有娘家,没得留在你家受糟蹋的理。”
何良辉涩声说,“女婿无能,让妻儿受苦了。”
沈长寿哼了一声,可不就是他没本事。
沈父沈母和沈盼夏都没露面,只有何淑言站在门口,怯生生的看着这个有点陌生的“爹”。
何良辉在外读书,一个月难回家一次,就算是骨肉至亲,没有相处也没有感情。
她往姥姥身旁靠了靠,下意识表达自己的亲近。
何良辉站了半晌,突然掀开袍子往地上一跪,正色疾言道:“女婿常年在外读书,没有侍奉双亲是不孝,没有关怀妻子、教养儿女是不仁,当日迎娶新妇时,曾答应岳父岳母好好待盼夏,如今未曾做到是无信。良辉羞愧,枉费先生所教、经年所学。”
沈长寿和连氏冷着的脸缓和不少。
“使不得。”沈长寿扶起他,女婿的品行好,说明当年确实没看错,但也仅限于此了,“你如今也是为人父,应当知晓我的痛心。盼夏那孩子自小懂事,不让我和她娘操心,受了委屈也自己憋在心里,是个傻姑娘。我这个当爹如今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为我闺女讨一个道理。”
何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都没有一个帮把手的,这种虎狼窝,不是大事化小能过去的。
连氏原本软和下来的心又硬了起来,“我是不敢让盼夏再回去了,你爹娘得了幼子,本该更有慈爱心才是,但居然活生生的要饿死儿媳孙子,天底下再寻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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