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天后，太虚山
“讨伐兽潮的大军凯旋，皇帝陛下于今日在京城论功行赏，怎么功劳最大的几个人都在这山中枯燥度日。”李素裳拖着自己的脸庞百无聊赖。
华在一旁日常检查符云身上的问题，毕竟谁也无法保证这崩落的力量什么时候会再度暴走，符云也没有经验将其压制。
不过说是检查，华只有被检察的经验，此处没有仪器设备，也没有专业人士指导，不过是看看其体内的崩坏能会不会暴走罢了。
程凌霜在打坐休憩，林朝雨刚刚走出丧夫之痛，将门派的事务交给徒弟们后，便回到了太虚山。
“让你跟着你娘和苏湄去领赏你又不要，出去闯江湖又说江湖高手大多见过了没意思，呆在这里又嫌无聊，你可真难伺候。”符云在一旁吐槽道。
“二师叔是不能不去，毕竟是她答应与朝廷合作，为什么我娘也去？不是说，入了剑神对这世俗的欲望都没兴趣了吗？”
“我想，大概她想用自己的方式来替师父守护神州。”凌霜道。
“利用世俗王朝？”
“大概是苏湄的主意，无双门从今往后成为朝廷的暗部，同时帮履行师父的职责，可力量与权力太大，未来总会受到君王猜忌，有素衣照应会免去很多麻烦。”
“就不怕她和苏湄联手力量太强，反而威胁到君王的地位？”符云问道。
“我们都老了……”程凌霜只是淡淡说了这一句。
肉体凡胎，就算拥有剑神这等举世无双的力量，却仍旧躲不过生老病死，又因为七剑都对二十年前那件事耿耿于怀多年，心灵的折磨最是伤身，譬如林朝雨，马非马死后更是一夜白头。
总而言之，七剑的时日都不多了，或许几年，或许十几二十年……
与其说是苏湄秦素衣她们帮助朝廷稳固江山，不如说是在以自己剩余的时日，换取朝廷的力量，为百年后仍然在守护神州的华分担一部分压力。
符云也是猜出了凌霜话中之意，知晓后续历史的他并不做评价，不说其他，大明的国祚剩下的也不多了，之后的大清过于封建，想来也不会允许这种会威胁到统治的前朝势力存在。
就是不知道这里的历史会不会与前世那个没有崩坏灾害的世界一样，如果是的话，符云倒是想要避免那一段百年屈辱。
可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嗯？有客人来了。”或许是因为崩落的缘故，符云此时的感知极为敏锐，下方某人只是刚刚踏入山门，他便发觉了。
“谁？”李素裳看向门外，啥也没有。
“你的老朋友了。”
说起李素裳的朋友，还真的没有，唯一一个符合的只有：“罗刹人？”
符云扶着额头，这人的事情最难办了，卡莲不死，他就不会活到五百年后，后面主线推进不了一点。
幸好之前找他拿犹大的时候，卡莲不想见他，所以要东西的是符云不是卡莲，不然这个时候还真不好骗了。
片刻后，太虚山山门
“哟，这不是主教大人吗，怎么有空来此？”符云半倚靠在石柱旁，双手抱胸看着下方背着打棺材的罗刹人，缓步走上石阶。
“我来这里你很清楚。”奥托没有给符云一点好眼色。
符云笑而不语。
“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
“我记得之前你与苏湄达成了合作吧，怎么，苏湄没告诉你？”
“……她说没找到，要么她从未来过神州，要么就是在无双门建立前就已经死了。”
苏湄当然不可能告诉她，毕竟这也是在打败蚩尤后，卡莲的诉求。
“你不信？”
“你问我借过犹大。”
“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我去你们战斗的地方看过，犹大被使用过的痕迹，跟她的一模一样。”
“啊？”符云一愣。
这怎么看出来的？况且整个岛屿都被程凌霜一分为二，蚩尤的躯体也被碾成渣了，除了那一道剑痕留下的峡谷，哪还有战斗的痕迹。
“她一定还活着，对不对！”奥托激动道。
“唉～”
符云轻叹一口气，伸手一招，奥拓背后的棺椁顿时飞出，落道符云脚下，随后现出原形，十字架张开，露出其中的长矛和锁链。
“去！”
随着符云摆手，顷刻间，犹大的锁链朝着奥托袭去，奥托见状吃惊，赶忙拿虚空万藏抵挡。
交手仅仅一瞬，高下立判。
“明白了？”符云开口道。
“你说过会告诉我她的下落。”
符云简单回想了一下，貌似确实有这回事：“哦，那就单纯想要让你踢老马的屁股，恶心一下他，我还不了解你啊，你背着个棺材大老远跑到神州，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为了谁。”
符云摆了摆手。
奥托死死盯着符云的眼睛，仿佛想要看清其内心的想法，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反而感觉到眼睛一阵刺痛。
曾经符云擅长的就是精神攻击，如今成为了融合战士，其能力更是大幅度提升，奥托的精神不被击垮都是符云努力压制力量的结果了。
事已至此，奥托只能苦笑道：“明白了。”
“犹大只是工具，不过是看使用者能不能将其开发完全罢了，我对犹大的使用技巧本就是二十年前找卡莲学的，留下相同的痕迹很正常，话虽如此，微末之处必有差别，想来是你过于思念她，反倒忽略了细枝末节。”
符云将犹大变成十字项链，走到奥托身后，将项链垂在奥托面前，学着琪亚娜看到疾疫宝石时的样子，复刻名场面，以某律者的语气与音调在奥托耳边低语：
“没错，说出你心中那个回答吧，卡莲·卡斯兰娜，已经死了啊～”
……
奥托落寞地下了山，此时，华与众人从符云身后走了出来。
“他也挺不容易的，为了心上人大老远跑到神州，绕了一大圈，干了一圈苦力，结果却什么也没得到。”李素裳不禁感到怜悯。
“或许吧，只不过，他这种人心思深沉，活着便是恶人，只是能个祸害，死了才能流芳百世。”
“你是说他将来可能会误入歧途？”
“不是可能，是一定！而且不是误入，是他自己的选择。”
“不行，身为侠者，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人为恶？我要帮他！”李素裳做出来一个令众人诧异的决定。
“他终究不是神州人，总要回西方的。”
“那我就跟他一起去就好了，反正神州的高手我都见过了，正好去看看外面的强者，对！去国外的江湖行走，也不失为一件美事！”说完，李素裳看向了程凌霜，似是在征求意见。
“去跟你娘说。”凌霜只淡淡留下一句话，便回屋去了。
“我娘一定会答应的。”李素裳喃喃着也下了山。
符云想起之后的剧情，小李子将来会阻拦符华，也正因为那一战，将彻底解除崩落对符华的影响。
而因为自己这只蝴蝶的效应，小李子没有重伤昏迷，也不会被奥托带回天命续命同时沉睡到几百年后。
而如今她主动去欧洲，怕是此方世界在引导剧情回归正轨的矫正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符云看了看天，心中暗自呢喃：“如果一切都是注定，那么我来这里又是为何？难不成一切都只是一场空吗？庄周梦蝶……我，又是否在梦中？”
短暂的沉思之后，符云看向华，心中做着思想斗争，嘴唇蠕动了很久才艰难开口：“要不，你也去西方？”
华歪了歪小脑袋问道：“何意？”
“于私，秦素衣肯定不放心自家女儿远走他乡，你去了也会有个照应，安了她的心；于公，你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守护神州了，必须找个盟友合作。
神州仍然处于王朝更迭的循环之中，土地兼并的问题不解决，这循环就不会结束，这个问题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而且有你的努力，这里很少有崩坏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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