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封赫连义愤填膺又发人深省的严厉质问,沐袅秋只是眸静如湖,而白衣中年术士却是撇撇嘴,有点不屑一顾。
官僚最擅长的本事之一便是推诿甩锅,心思极其不纯,不像搞实验的炼金术士,个个都是那么的敢作敢为。
传讯之官下意识的先看了一眼封赫连身穿的吏服:“这位大人,那老狱卒在事发后便被牢尉控制住了,据牢尉勘察,那老狱卒是被人提前用邪术给迷惑了。”
牢尉一职听起来普普通通,实则是天牢的最高负责人,必须得由三品空劫境的大修士履任。
“可曾查清楚邪术根气是属哪家的?”封赫连追问。
“是道家秘术。”传讯之官如实回答。
一听到这个消息,调查小组的成员全都面色微变,身处最繁华鼎盛的京城,他们可是相当清楚“道家秘术”的分量。
这桩血案要比众人之前预估的,都还要棘手。
同系长生大教人士的沐袅秋忽然发问:“据我所知,像狱卒这类天牢差役,起居吃住都在天牢里,和外界的联系极其寡薄,那人又是如何被种下秘术的?”
白衣中年术士也正有此惑,大风朝的天牢可是一方玄妙的世外洞天,内部的人员流动性很差,除了牢尉、牢门督这类高级官员能自由进出外,其余的官吏都是“枷锁”沉重,任职时间动辄便是十年二十年,毫无例假一说,但相对而言,天牢地界灵气充沛,朝廷对天牢官吏的修持银补贴也是力度最大的。
而埋藏在人体内的操控秘术,不管是发枝于哪家哪教,其潜伏期都不可能超过一整年。
“启禀先生,”一闻到沐袅秋身上飘来的兰芝“奇”香,传讯之官便猜出了未着官服的贵人身份,随后便毕恭毕敬的回复道,“这事说来也巧,那毒害何世彦的老狱卒,正好属于天牢的旌表之一,依照天牢方面的惯例,他这种有劳有功的老人,是能享受一定份额的休假探亲的机会,在我们查的公文档案上,确实是记录了这人刚好在两天前请过假,离开天牢回过一趟家。”
“两天前?我记得何世彦好像就是两天前被革职审讯的吧。”
封赫连想起了来抄四品犯官家的路上,曹巡查使曾闲聊谈到过何世彦的某些情况。
气消了不少的鹤堂指挥使颔首道:“是两天前,审讯地点就在我们六扇门总府。”
“看来我们的对手比想象中的要谨慎得多,”沐袅秋语气冰冷,按大风律,凡京官被革职审查,其府邸皆要派重兵监守,以防犯官亲属暗地里将财产转移,“在何世彦被隔离审查之初,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以瞒天过海的在京城内储备禁忌炼金物,又能根据事态的发展、成功把手伸进天牢重地杀人灭口,这样的势力和这样的行事风格,本案只怕不仅是外患那般简单。”白衣中年术士意有所指。
此言一出,调查小组的其他成员,皆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不管是内忧,还是外患,我们都只有三天时间,”封赫连沉声喝道,“当务之急是查两条路。”
鹤堂指挥使有些洗耳恭听的味道,就抗压方面,他自觉逊色封三公子半筹:“哪两条路?”
“一条是立马排查何世彦生前,尤其是最近时日都和什么人有来往,他既然是死于同伙的灭口行为,弄不好在他周围,还隐藏得有其他的同伙分子。”
“另一条是排查天牢小吏的休假痕迹,看看他在休假期间去过什么地方,又近距离的接触过什么人,以至于被歹人种下了邪术。”
封赫连条理清晰的口头推测,博得了调查小组的一致认可,大家都是久居京城的人物,一些彼此皆知的规矩自然是心有灵犀不点出。
京师重地不同于其它城池,可由修士云来雾去,只要是入了首善之区,哪怕是三品大修士,也要怀揣敬畏之心,不得造次。
京城条例有明文规定:修士和凡人一样,不得于街面闹市拼狠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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