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铁面男留下来解决三公子的同时,布庄外的修士大战也愈演愈烈。

兵对兵,将对将,作为太子旧党魁首人物的季献瑜,当之无愧的和慕容穆兰,隔空对峙起来。

“没想到慕容家会出你这种不孝子孙,无君无父,不明大义,一心做伪帝的走狗。”

季献瑜破口大骂,论起渊源,他和慕容家的老家主情分非浅,称得上是慕容穆兰的长辈。

“罪太子失德被废,这是证据确凿的真事,此事朝野上下皆知,儒家也知,”慕容穆兰言辞铿锵有力,“当今陛下克承大统,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更是列祖列宗的在天之托,不是你一个人所能污蔑的。”

“贼子猖狂,安敢在清月明星之下颠倒黑白?尔等篡逆在前,害君在后,又有什么颜面敢提民心众望、在天之托,尔等公然行大逆不道之事,就不怕太祖皇帝神灵有知,招来天劫雷劈吗?”季献瑜恨不得把唾沫吐在慕容穆兰的脸上。

“连王法都不遵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是非黑白!当今陛下行的是光明正大,顾的是社稷江山,又岂是那个一门心思只用于结党营私的罪太子所能比拟的,先帝在世时,曾多次教诲罪太子要修德明善,可结果呢,他居然敢构陷先皇贵妃,致使先太后含冤自缢,这是一个储君所能做出的行径吗?”

“罪太子的罪孽,是人神共愤,是获咎于天!真让罪太子当了我大风朝的皇帝,那才是叫祖宗蒙羞、叫天下蒙难!”

慕容穆兰声震如雷,丝毫不怕津骅县的百姓听到。

一来是早在罪太子被问斩那日,新朝便对罪太子的一生盖棺定论,今日说辞不过是旧日宣判的再现;

二来是三品空劫境的修士,地位尊荣,有底气评议朝廷的是非对错。

这一连串的回敬之话,却是听得季献瑜惊疑不定,先太后一词,如巨石般砸入他的心湖。

如果慕容穆兰所言非虚,女帝的生母真被成功抬进太庙,那季献瑜之前的护主诉求——请回太子灵柩的心愿,便会化为泡影。

“休要妖言惑众!到底是谁在欺骗天下人......”季献瑜的怒喝驳斥还没道完,眼前便闪过一幅令他心脏揪紧的浩渺画面。

——古朴庄严的巍峨太庙,仙云缭绕、唱音化字,燃起的五金神烟束而不散,直冲不可窥视的主神生基,而在太祖皇帝的神灵之名旁,一尊刻写着女帝生母之封号、姓氏的新牌位,正乘风驾霞的缓缓落入了太庙之中。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追封配享?

季献瑜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出身于儒家的他,更知此事的艰巨性。

面对心乱如麻的季献瑜,慕容穆兰也没有趁势偷袭、取得先机,来之前太保跟她反复叮嘱过,能尽量避免死战,就尽量避免死战。

总之一句话,其他人不论,只有季献瑜,也唯有季献瑜,朝廷方面是不想将其击毙的。

念头转动的慕容穆兰,收起了朝廷天使的凌然面貌,语气舒缓的奉劝道:“季叔,陛下御极,是绝不可能更改的大势,这一点儒家知,道家知,就连魔门妖族也知,你又何苦出来折腾呢。”

季献瑜只是冷冷的看着慕容穆兰,暂时没有开口搭话。

“您和封启壬可不一样,只要你肯回去跟陛下认个错,陛下是不会降罪于你的,毕竟你对构陷先太后一案,是事前并不知情的。”慕容穆兰口头的封启壬,正是兼着太子太师衔的前大尚书。

“你说错了,”平静下内心浮动的季献瑜,忽然讥笑道,“我和封启壬一样,我们只扶持太子,不会去扶持一尾毒蝎的。”

听到这话,慕容穆兰眉宇间的煞气快要压不住了,侮辱女帝就等同于侮辱她本人:“季献瑜,你放肆!再这样一条道走下去,儒家也救不了你!”

“别拿这话压我,我后面还有更放肆的!”季献瑜状若怒目神祇。

局势发展到现在,作为朝廷天使的慕容穆兰也不可能再让步,和谈的路子就此断去:“好!既然你执意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轰隆!

雄浑的如虹血气和接天的浩然正气,悍然的对轰起来,一场三品武夫和三品名儒的生死较量,正式拉开序幕。

由于双方皆是上三品造化三境的大修士,拼斗起来的余波都足以掀翻整座津骅县,故而无论是朝廷代表的慕容穆兰,还是儒家出身的季献瑜,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在天穹之上搏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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