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今死去侬收葬,他年葬侬知是谁......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春生哭了一整首歌。直到曲里陈力老师悠长的延声渐渐弱下去,春生泪也哭干了。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摩洛维尔吟道。“花姐姐走得高洁,倒是留下我们一群俗人念念不忘的。想必若是她知道了,总要被她笑话。”转回头时候,他脸上已又挂上淡淡的微笑:“该往前看了。”春生小声抽噎着,点了点头不作声。
“怎么回事,摩洛维尔,你欺负我祖宗了?”不知何时,岚玄清站在门口笑着朝里面探头。屋里两人注意力都在乐声里,都忘了他也在家里。唐突蹦出这么句话,岚春生也不禁破涕为笑了。
“去,谁有本事欺负她。”摩洛维尔几步走出来把岚玄清推出来,背手带上门:“你祖宗剪视频呢,让她消停会吧。”
“我就说了一句,要打扰也是你打扰的。”岚玄清吐槽一句,识趣回自己屋去了。摩洛维尔自去客厅拿了扫帚,敲了敲门重新进去,默默把春生抹眼泪扔了满地的纸扫起来,又自出去了。
回屋再展开书看了会,胸口愈发憋闷,所性起身出去走走。周遭不过一派车水马龙,甚是无趣。摩洛维尔上了一辆公交,靠窗坐着,随它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走着走着,周遭逐渐褪去了城中繁华,已是市郊了。一派荒芜中,蓦地眼前掠过一个小酒馆的招牌——莫希酒吧。摩洛维尔一愣,就觉公交车停了,前面司机说这便是终点站了。不知不觉,整辆车上就剩下了他一个人。摩洛维尔走下车,信步进了那小酒馆。扑面便是爵士调子裹着淡淡的酒香慵懒地围上来。“想喝点什么?”店里冷冷清清,零星坐着几位熟客。一位北辛德利面孔,化着淡烟熏,穿着利落黑裙的女子晃着摇酒壶在吧台后随意问道。
摩洛维尔径自向吧台边高脚凳上一坐,开口:“有红酒吗?”
那调酒师调酒的手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了眼摩洛维尔,再次开口:“这寒酸地,要入得了你法眼的,估计没有。倒是有瓶前几天从芙拉兰西进来的,喝吗?”
“都行。我没那么多讲究。”摩洛维尔回道。“稍等。”调酒师停下手里的活,从后面酒柜里拿出瓶红酒,连着高脚杯摆在台子上:“自便。”
摩洛维尔拿了酒瓶酒杯寻个靠窗位置坐了,自顾自看着外面一口一口抿。酒自然比不得什么陈酿,却也在既定预期上多了几分惊喜。斜杯细看,靠近边缘色泽略微向红棕色倾斜,单宁略多了些,酸度倒是适中,能微微地尝到后调里包裹着的淡淡的玫瑰与黑醋栗香气。带着种未经雕琢的乡野独有的朴实质感。
一瓶酒见底,不觉微微有些昏沉,压在胸口的沉闷感也轻了些。
“哪里来的公子哥,怎么想着来我这小店喝酒?”那调酒师忙完了手上的事,端来杯特调的鸡尾酒,在摩洛维尔对面坐下。“念起位故人,出来转转,看到这招牌,又想起些往事。”几杯酒下肚,摩洛维尔话略微多了点。
“莫希。”对面接上话茬:“这个名字,你听过?”
“嗯。”摩洛维尔没多说什么。“在哪里?”调酒师继续追问。“忘了。”摩洛维尔答。“你没忘。”调酒垂眼看了看他拈在杯颈的手指,又抬眼直直看着对方深邃的眼眸。摩洛维尔微微一笑:“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我没忘?”
“我知道。”调酒师将手里的鸡尾酒推过去:“菲立安。这杯算我请你。”
“菲立安......不错的名字。”摩洛维尔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你不爱喝酒。”菲立安抬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背,末了停留在空杯上。
“还好。只要不逾越理智的掌控。”摩洛维尔抽回手,视线转回窗外,面色微微泛红。菲立安一笑,收回空杯子:“我们还会再见的。”
“......加比里俄。”摩洛维尔起身,掏出手机:“多少钱?”
“我请你。”菲立安抓过桌上的空酒瓶与酒杯,“什么时候察觉的?”
“你猜。”摩洛维尔从衣服夹层里掏出一百纸钞放在桌上:“列那波尔那边的Cab。国内溢价我了解不多,若是少了便告诉我。”
“多了,我就不找了。”菲立安收了钱,回柜台去了。此时,摩洛维尔的手机响起来。“师傅,这都几点了,你人呢?”手机里传来岚春生的声音。“我随便出来转转。怎么,剪辑遇到什么瓶颈了?”
“没什么问题,就是去你房间也没看着你,就来问一句。”春生答到。“在等公交,一会就回去。”摩洛维尔回道。挂了电话,一看表,竟已接近十一点了。
“师傅,你喝酒了?”一回家,岚春生便在摩洛维尔身上嗅到一股淡淡的酒味。“怎么,几百年没喝,不能放纵一回?”摩洛维尔扶着门框反问道。“没有没有,师傅就算喝到断片,那也不关我的事。”岚春生揶揄一句。“行了别贫了。”摩洛维尔按了按太阳穴:“你学学你岚道孙,早早就睡下了。我也先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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