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三点多,林常溯的意识才逐渐从模糊的酒精泥潭里浮上来。
鼻腔里还残存着淡淡的血腥味,她一翻身,把被子裹紧了些,试图回忆昨晚经历了什么。知觉逐渐随着回温清晰了些,头痛欲裂。林常溯咕哝着呻吟一声,重新仰面对着天花板,扶着额头微睁开眼。
是自己房间。哦,加比里俄毫不意外地把自己完整运回家了。
“师傅,睡得怎样?”春生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来。林常溯偏头看过去,春生也正往她床边走。
“挺好的......像没睡还干了一晚上活。”林常溯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摩洛维尔,你也真够丢人的。跟姑娘约个会,人家一口没喝,你喝个烂醉还被人给送回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随后便见岚玄清嘴里念叨着走进来。
“丢的又不是你的人......再说......我也是......姑娘。她送我怎么了......”林常溯头脑还一片蒙便迫不及待辩解一句。
“你是姑娘我还是你娘呢。”岚玄清怼一句。
“我没娘......只有爹,但差点被我一刀砍了。”林常溯一咧嘴。
“你就贫吧,谁能贫过你。”岚玄清惦记着还要帮忙定位线索,懒得和他争执,把手上醒酒汤塞林常溯手上:“瞧你这德行,舌头都捋不直了还装蒜。”
“那怎么了......”林常溯接过醒酒汤喝了,嘴角一勾:“反正......有她在那,我喝死了她也能给我救回来。光这几天的伤,靠我自己还不知道得养多久才能好。”
“不是,合着你去赴约就为了利用她给你把旧伤都治了?”岚玄清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这话说的,好像她不是在利用我一样。”林常溯把碗往边上床头柜一搁:“退一万步讲,我身上这伤本来不也是她搞的。我都帮她打那么多掩护......她有义务给我治好。”
“你心也够大的,在重罪嫌疑人旁边都敢喝断片。”岚玄清揶揄道。
“都老熟人了,她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林常溯侃着,突然想起什么,撑着坐起来:“劳烦开车送我去趟警局。”
“去个屁警局。”岚玄清从床头柜上收过空碗:“你这宿醉着,路都走不利索,一进去得被当发酒疯寻衅滋事逮起来。”
“寻衅滋事得危害社会,我去跟他们说案件进展线索,这是有益社会......”林常溯煞有介事地端起架子:“再说,像我这样人畜无害的女孩子,发起疯来能有什么威力呢?”
“哈哈哈哈哈哈师傅你哈哈哈哈哈哈......”一听这话,旁边一直看热闹的春生忍不住笑出声来。
“靠,你......怎么这样......我丢不起这人,你自己爱去哪去哪。”岚玄清一脸嫌弃地摆了摆手几步迈出去。
“别啊岚道长......”林常溯一翻身扶着床站起来刚想追出去,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诶呀师傅,就求他捎你一程而已,何必行此大礼,真折煞岚大哥了。”春生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
“就你这样,你能自己走进警局?”岚玄清压着嘴角,强撑起副严肃表情折回来,一把拽起林常溯扔回床上。
“我没事,刚才只是意外......”林常溯挣扎着又坐起来,抬手把床边搭着的黑伞拿在手上,下来当拐杖撑着站稳:“你看,这不就没问题了。”
岚玄清无奈摇了摇头,出去拿车钥匙了:“什么正经事,非要和警察当面说......”
“那当然和凶手有关。不然你以为我昨晚去干什么了?”林常溯慢悠悠拄着伞走出来。
“不是去享受免费医疗免费酒水和免费陪聊?”岚玄清怼一句。
“你要这么说......”林常溯掏出手机当着岚玄清面给菲立安转了两千,备注就写昨晚开支:“伏特加一瓶算一百,剩下一千五她说不够再补呗。好了,现在不免费了。”
没过几秒,菲立安回了个问号,然后拒收了转账,反手给他转过来五千,备注:去健身房办个卡。
“你小子......是不是救过她全家......”岚玄清看得有点酸酸的。
“没有,顶多差点把她爹杀了。”林常溯一乐。
“你杀爹专业户啊!专捡人爹下手。”岚玄清只当他又满口跑火车。
“就一个,哪来专业户。”林常溯顺口接道。
岚玄清一愣,看着林常溯的眼神渐渐微妙起来:“不是,她是你亲姐?”
“要按你这么论,那我亲姐可多了去了。”林常溯看出岚玄清想法,冷笑一声:“你们祖宗不是也都是哪尊神造的,你们都管那神叫爹?管同类都叫兄弟姐妹?”
岚玄清一时间没理清林常溯的话,顿在原地大脑过载。
“怎么,恶魔里存在堕天使这个设定,你们搞宗教的不知道?”林常溯抬手在岚玄清眼前摆了摆,把他视线勾回来。
“这么说,你那句是被陷害的天使还真没说谎?”岚玄清反应过来。
“撒谎要讲究收益。除了契约那里有利于快速建立信任关系,我那时候被封了几百年,哪有闲情雅致陪你玩过家家......”林常溯手一摊,“好了,走吧。去晚了人家该下班了。”
到了局子,林常溯自己走进去:“请问白青仇警官在吗?”
“在。”没等前台值班的警官回话,就见白青仇正好抱着一摞文件从里面探出头来:“找我?”
“嗯,有些关于凶手的证据。询问室聊?”林常溯没多废话。
白青仇眼睛一亮,“你先去,等我一分钟。”说着三步并作两步把文件往目的地一撂,转头进了询问室带上门,从兜里掏出支录音笔按开放在桌上:“现场血迹结果化验出来了,的确是人血。你那同伴岚玄清有两把刷子。”
“这时候提他,意思是我们剩下二人只是为他造势的纸老虎喽?”林常溯不客气地直接道破他话外音。
“希望今天你能证明你的价值。”白青仇也不掩饰。
林常溯一笑:“这样吧,我给你变个魔术。”说着,她不知从哪掏出把小刀抵上自己的手腕。
白青仇神色一变,手不自觉朝腰间探过去,但立刻意识到不是出任务,枪不在身上。
“紧张什么,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还怕魔鬼找上?”林常溯瞥了眼白青仇,视线回到刀刃上。
“你做什么?”白青仇紧盯着贴在林常溯手腕上的刀。
“变魔术啊,我说过的。”林常溯没等他反应,一咬牙,刀碰撞骨骼发出咯吱声响。接着,贴近手腕的一小段挠骨和尺骨被刀横断,整个右手自胳膊坠落,断面干净平整,没有血流出来。
林常溯将光洁如新的刀朝白青仇一展示,俯身捡起断手一并摆在桌上,又将左手探近右胳膊断面,从里面抽出个长条形的东西,摆在断手边:“录音笔。”
白青仇紧皱着眉惊异地看着对面,不知她究竟要做什么。林常溯看他那副模样,拿起桌上的右手:“没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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