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御看着倒在地上,头部正在缓缓流血的男子,另外两个染成黄毛的细狗则是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王御只觉得一阵无语,自己只是气不过对方想要敲诈自己,所以稍微反抗了一下,对面怎么就躺倒在地上了?
他如今可只有十四岁啊!
还没发育!
对面怎么看也是个上了岁数的混混,怎么可能这样就倒下了。
“难不成,那句话是真的?”王御呢喃着说道,“滴嘟滴嘟”警笛声快速靠近,看着警车上下来的警察,王御只觉得老天爷给自己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刚穿越就成杀人犯?!
王御握着沾血的拳头,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事情还要从两个小时之前说起,那时的王御还不是十四岁的少年,而是一个在病床上躺了二十多年的中年男子,病痛折磨了他二十多年,终于结束了他的生命。
在弥留之际,王御隐约听到有一个声音似乎在问他,你下辈子想怎么活,在生死之间,王御根本分不清那声音是谁的,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说的话,他只是听见了声音。
回想起自己这三十多年的时光,王御只觉得遗憾,他从小便体弱多病,大半时间都待在医院,平日里除了睡觉,便喜欢看小说,那些个飞扬的角色,奇幻的世界,都让他欣然神往,尤其是作为一个病人,他一辈子都在给别人添麻烦,让父母心力交瘁,让朋友难过伤心,如果真的能够重活一回,真希望能够有一个健康的身体,然后成为一个能够帮助到他人的存在啊。
话毕,王御便眼前一黑,随即便来到了这个十四岁王御的身上。
对于穿越,王御自然不陌生,他看的小说里很多主角都是从穿越开始的,再加上前世的亲人早已经或死,或离他远去,了无牵挂孑然一身,他很快便适应了眼下的环境。
双脚轻盈跃动,双臂自如挥洒,王御在客厅来回走动了许久,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管,嘴角带着飞扬的笑。
一个健康的人,王御在心里有些自得的说道,足足过了一个小时,他才缓缓停下来,随即便发现了些许不平常。
“盐酸舍曲林片,伏沙明片,抑郁症?”王御看着床头柜上摆满的药盒,眼神中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些心疼,在病痛时,他也因为生病而得了抑郁症,这些药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随即王御发现柜子上还放着一盒安眠药,盒子里已经一片不剩,这一下,王御算是知道自己怎么来得了。
“唉,愿你像我一样,来生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王御默默说道,他能够明显感觉到,随着自己的灵魂进入这具身体,所有的疾病消失殆尽,充沛的生命力,让他此刻充满了活力,根本感觉不到抑郁症和吃安眠药的痛苦。
“那个声音,真的做到了。”
王御心里很好奇,但那个人声音就像是幻觉一样,无论王御怎么提问,呼唤,都没有再出现过。
王御很快放下对逝去者的伤感,他自己得病多年,早已经对死亡并不陌生,尤其是被病痛折磨的患者,有些时候,死亡不是痛苦,而是解脱,因此他伤心了一会儿,便立刻投入到未来巨大的期待中。
此时家里没人,王御换了身衣服便往外跑,没有目的,只是随着自己的心走,安静的公园,路边的小街,正在上学的校园,还有人潮拥挤的商业街。
每到一个地方,王御都用充满好奇的眼光看着四周,对于一个常年卧病在床的病人来说,像这样无拘无束的跑,跳,就已经是无上的欢乐。
而就在王御走到一条无人问津的小路时,就发生了前文那一幕,几个混混拦住王御的路敲诈。
心情正好的王御没功夫搭理这些街溜子,便掏了掏口袋,把五块钱给了他们便打算走,却没想到那几个混混见王御好说话,便继续要。
王御又不是凯子,自然不给,心里也有点恼火,在医院待的时间长了,社交能力都开始退化,忘了这些混混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刚才自己给的痛快,眼下倒是把自己当成软柿子了。
对方见王御不给,干脆上来明抢,王御下意识挥手反抗,他情急之下根本想不了那么多,更何况自己这具身体尚且还是孩童,谁知道就这么轻轻一下,王御便听到头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那人便躺倒在地上,抽搐两下,两眼一翻,再也不动了。
带上手铐,被警车押送到附近的派出所,随后死亡证明和刑警部队出动王御从派出所的关押间到拘留所,整个过程几乎都是懵的。
起初,警方难以置信,年仅十四岁的王御仅凭轻轻一挥,竟能击碎成年人的颅骨。然而,确凿的人证、物证及监控录像无一不指向真相——王御,确为凶手。铁证面前,即便警方心存疑虑,亦不得不接受现实。
王御对此亦无可奈何,只能在心底暗自埋怨那个引领他穿越的声音。这具身体的力量,超乎寻常,甚至达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
在拘留所的日子里,王御惊觉自己的力量正以惊人的速度增长。仅仅隔日,他便感到手铐已难以束缚自己,只需稍加用力,便能轻易挣脱。而当第一个月悄然流逝,王御更是发现,周遭的一切仿佛被按下了快进或慢放键,他的意志能够轻易操控时间的流速。
这一发现让王御深感事态严重,他变得更加谨慎,生怕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便会引发无法挽回的后果。历经病痛折磨后,王御对生命抱有近乎病态的珍视与敬畏。
因此,即便面对的是个人渣般的受害者,王御也未曾想过为自己辩解。他深知,罪责难逃,唯有以行动赎罪,方能求得内心的安宁。
在那个漫长的拘留期间,王御的世界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每当夜深人静,他总会想起家人来看望他的那一幕,心中五味杂陈。王御的父母,王文志夫妇,以及他那年幼的弟弟王麟,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无措、震惊与难以置信。在父母的记忆里,王御总是那个胆小如鼠,连大声说话都会脸红的孩子,如今却成了杀人嫌疑犯,这样的转变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王文志,这位曾经以儿子为荣的父亲,此刻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他反复诉说着王御的过去,那些关于成长、学习、甚至是小时候因为害怕打雷而躲进被窝的趣事,仿佛这样就能证明眼前的儿子并不是那个冷酷无情的杀手。然而,即便是面对铁证如山的视频录像,他也始终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直到王御亲口承认,王文志才终于崩溃,他无法接受自己视若珍宝的儿子竟然会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而王御的母亲,那位总是温柔地抚摸着儿子头发的母亲,此刻却只能嘶哑着嗓子,泪流满面地质问:“为什么呀,儿子,你怎么会杀人呢?”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与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王御的弟弟王麟,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小小的身躯颤抖着,双眼噙满泪水,他还不懂什么是杀人,但他能感受到哥哥的变化带来的恐惧与不安。他喃喃自语道:“哥哥,你出来好不好,你不在,我晚上睡不着。”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进了王御的心里。
看着这些素未谋面却又如此熟悉的亲人,王御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他知道,这些年的养育之恩自己无以为报,如今却又给他们带来了如此深重的伤害。他感到无比愧疚,只能颤抖着说出那句“抱歉,对不起。”这句话虽然简短,却承载了他所有的悔恨与无奈。
每当想起这些场景,王御都会不由自主地厌恶起自己这具身体。他怨恨这具身体为何要在自己犯下大错时才觉醒意识,为何不能在他无忧无虑的时候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他甚至在无人的角落里咒骂这该死的命运和这具不受控制的身体。王御的心中满是悔恨,但一切已经注定,根据这个世界这个国家的法律,王御因为过失杀人被判处六年有期徒刑,鉴于该罪犯未满十八周岁,因此不进入监狱,而是由少年管教所收监,等年满十八周岁以后,再行送往监狱。
在那个沉重而阴郁的午后,当法院庄严的钟声敲响,宣判着王御命运的终结,他缓缓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没有再寻求法律的庇护,没有选择上诉,仿佛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转身之际,他深情地望向陪审席上的父母,那两双苍老而疲惫的眼睛里满是不舍与无奈。王御用尽最后的力气,哽咽着喊道:“保重身体,不要为我担心,照顾好阿麟。”
随后,他便被冰冷的警车带走,留下的只是一片沉重的寂静和无尽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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