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亮交待完该说的话,随即便带着人锁门离开,没了军官看管,众人立刻便热络起来,有几个人低声说道:“怎么又是觉醒者啊,咱们宿舍十个人就有四个,这也太离谱了。”
其中一名少年说道,王御这才看到,在这个监狱,觉醒者们穿红色的衣服,而普通人则穿蓝色的衣服,以此来区分两拨人。
这人一边说,一边开始搬自己的被子,他们在这个监狱呆的时间不长,但有一个道理,他们还是明白的,那就是不要惹觉醒者。
搬动东西的人原本睡左边中间,此时往后挪一个位置,后面的人也往后挪,把中间的位置留给王御,那最后一个人满脸的晦气,显然,靠着蹲坑的位置,谁都不太想要。
王御倒也不客气,一来这是这里的规则,王御在不了解情况前并不想打破,二来他也确实不想睡在蹲坑旁。
普通人都无法忍受这臭味,王御就更是如此,他的五感远比常人强大,要是离得近,就跟贴着屎睡觉没什么差别,他可受不了这个。
跟身旁两人道了谢谢,王御便睡在左侧中间的位置,往右是白芒和沈炽,右侧第一排是王蔚,第二个便是钱煤。
那人听到王御说谢谢,眼神一愣,显然没想到王御会这么说。
“谢谢,王御是吧,咱们这可不流行这么文明的用语。”此时对面传来一道声音,王御抬眼一看,是钱煤。
“流不流行,你说了算数?”王御对于钱煤这种人渣可摆不出好态度,看着对方便直接回怼道。
“哦哟,小兄弟脾气挺燥啊,这才像话,我们这种人渣,干嘛学着外面那些文明人,搞什么礼貌用语?”钱煤好像没听出王御话语里的排斥,一副揭穿王御虚伪面纱的模样。
王御懒得看他,拉上被子便准备睡觉,钱煤则还在那嘚啵嘚,直到被白芒瞪了一眼。
“你这龟孙还睡不睡,不睡我现在就可以找外面狱警,把你带出去!”
“是是是,大少爷的命令谁敢不听啊,现在就睡。”钱煤似乎天不怕地不怕,面对白芒的这番话也没什么出动,完全是混不吝的状态。
“好了,别再多说了,王御,抓紧时间睡觉吧,再过两个小时就得出操了,这段时间要是没准时到,早饭就耽搁了。”王蔚在一旁插嘴说道。
白芒显然也不愿意和钱煤多说,拉上被子便不再发出声响,钱煤见没人乐意搭理他,便也只能够躺下,把旁边那人挤开半个身子,大喇喇的躺在炕上。
没一会儿,呼声四起。
两个小时以后,随着警铃作响,原本在床上躺尸的众人瞬间起身,穿上拖鞋便往外跑,王御一时间有些迷糊,这囚犯吃饭也跟学校食堂似的?
“王御,快点走,要是晚了,教官一生气就得留堂,到时候食堂里好的菜就都没了。”
一旁的沈炽拉了拉王御的衣袖,他长着一张稚嫩的脸庞,皮肤有些黑,顶着寸头,看上去瘦的很,倒是挺阳光的。
“哦,好。”王御立马跟上,此时屋外走廊已经站满了狱警,手持卡宾枪满脸严肃,还有一些人拿着教育棒,看到过于活泼,滋哇乱喊的上去就是几棍。
王御紧随人群涌向楼下,步伐迅速,依仗着强健的体魄,在人群中穿插前行。站在最前方的白芒神情凶狠,目光如刀,遇到阻拦者便投去严厉的一瞥。众人见其身着红衣,皆不敢招惹,只能嘟囔着退避三舍。
王御等人尾随其后,瞥见四个红衣人,不少人的步伐不由自主地放缓,导致他们抵达集合场地时,操场上仅有百余人,几乎清一色是一楼的住户。
他们内部对牢房、囚犯这些字眼避而不谈,通常以家、房子、屋子、宿舍等词汇来代称。
“快去排队,我们排在第十二排。”沈炽在旁提醒,此时那排的教官手持木棍,正在计时,见到白芒等人到来,并未有何表示。毕竟这几个月来,一号楼四层的107号房这几人,已是常客。
在指定位置登记完毕,王御才有机会环顾四周,发现宿舍的十个人中,除了他们四个觉醒者,仅有钱煤一人紧跟步伐,其他五人显然已被人群冲散。
众人并未在意,趁着人未到齐的这点闲暇,沈炽凑到王御耳边,低语:“王御,你跑得挺快嘛,觉醒多久了?”
王御低头看了看比他矮半个头的沈炽,轻声回答:“一年。”
“一年才脱离监禁室,小子,你脾气挺差吧。”沈炽踮脚拍了拍王御的肩膀说道。
所谓监禁室,是专门针对觉醒者罪犯建立的部门,尤其是刚觉醒的罪犯,他们对于自身的力量往往无法掌控,就像是一个婴儿突然之间获得成人的身体,根本无法控制自身的力量,监禁室的作用就是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够控制自身。
“小子?沈炽,你该不会比我小吧。”王御微眯双眼回应。
“年龄不重要,咱们这看重的是能力。”沈炽笑意盈盈地说。
“哦,很高兴认识你,来,握个手吧。”王御也笑着伸出手。
沈炽未多想,伸手与王御相握,不久便痛得大叫:“御哥,御哥,快松手,手要断了。”
王御听到对方的求饶声,便松开了手。沈炽赶忙缩回手,和时明亮一样,疼得直皱眉。白芒和王蔚目睹全程,见沈炽示弱,看向王御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发生变化,白芒有些好奇,王蔚则有些害怕,而钱煤则盯着王御,眼中闪现着算计。
沈炽倒也不逞强,十四岁的年纪,争强好胜的心并不重,尚且还是崇拜强者的时候,见王御厉害便抬着脸说道:
“御哥,你这力气也太大了。”
“还行吧,沈老弟。”王御笑着说道。
一旁的白芒说道:“王御,你是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
“过失杀人。”
“哦?!也是在打斗过程中觉醒的?”白芒眼中光芒一闪,颇是有些兴奋的说道。
王御想到白芒的犯罪过程,便知道他是把自己代入了,便说道:“是啊,谁能想到仅仅只是推了一下,对面就死了。”
王御的话语中带着叹息,对于一年前发生的事,他人众说纷纭,但王御的心中始终是有些愧疚的。
白芒听到这话,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激励人心的话语一样,立刻附和道:“说得对,明明是别人欺负我,被打死那是活该,凭什么还要我给他们守孝,你说对不对。
更何况,当时我还没打死他们,这些狗东西,真tm的该死。”
白芒充满戾气的说道,一旁的王蔚见状,有些不满的说道:“打人就是打人,你这个态度,到时候怎么减刑啊?”
“切,为了减刑就得跟你一样卑躬屈膝?那老子宁愿死在这监狱里!”
白芒话语中对王蔚很是不屑,随即转过头对王御说道:“兄弟,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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