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还是那样的云雾,可是陈大器已经走不动道了。

陈大器忽的看到有洞洞的黑影,陈大器心跳加速,走进去一看。

是一具枯骨!

这枯骨上还有衣服,身旁有一只毛笔,和一个册子。

陈大器心中一动,拿起册子。

经过时间的洗礼,纸张已经有些脆了。

陈大器小心的翻动,写的都是些关于武功的感悟,最后几页居然是武功的详细解说,可以照着练的程度,甚至还有些辅佐的药方。

只不过是文字线条都是血红色的。

只见最后一页的背面,用一行血色写着:

自觉武功有成,辞家,游天下,闻此林,自负而入,五日不得寸进,绝于此。

以血书,留功于此,有缘人居之,若出,可请胸前物为信,告父之?

父,吾爱汝深之,未尝恨。

家父越西府杨钰

陈大器沉默了,默默收起册子。

然后把他的衣服解下,果然在胸口发现了一个小的布偶老虎,陈大器小心的收起来。

这是陈大器遇见的第一位,人们口中没有走出这片林子的年轻人。

陈大器想挖一个坑,把他埋了,但是并没有铲子,只能给这个年轻人做了一个简陋的衣冠冢,在他的身旁。

然后坐下来,吃点东西。

周围越来越黯淡了,陈大器知道到晚上了,只能不甘地吃点东西,弄好雄黄,挂好吊袋,休息。

明明还是夏天,这片林子晚上却很冷,早上醒来,陈大器打了两个喷嚏。

但是陈大器只能继续走,一直不停地走,陈大器怕自己一旦生出退却之心,就再也无法向着未知大步向前了。

陈大器中途又遇到了几具枯骨,默默诉说着他们经历。

陈大器还看到一颗树上用刀刻着,邓献忠绝于此。

一路走,越走越绝望。

多少人,被困在这片林子里,再也出不去?

分不清啊,真的分不清方向啊!满山都是树,满山都是云雾。

陈大器绝望的闭上眼睛,靠在树上休息。

没办法,没办法,没办法!

根本没法辨别方向。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么,陈大器绝望地想。

陈大器这样想着睡着了。

看着陈大器的样子,玉树临风的中年男子嗤笑一声,对身旁的师弟说:“看吧,这就是执迷不悟结果。年轻点的人还能多坚持几天,这么老了,现在便已经不行了。老了就好好在家好了,你说还出来瞎折腾什么?”

没人会看好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没有人。

睡了一会,陈大器又和在家里的院子一样,梦到了上一辈子的事儿。

那时候他还在地球,考上了大学,而自己得白血病的噩耗,却让父母一个晚上,头发全白了,全家为给他治病,卖车卖房。陈大器那个时候试过自杀,他不想拖累一家人。

可惜他没死成,母亲哭着握着他的手,说只要他活着,只要他活着。

母亲说把看不到光的时候,把心交给希望。

而自己没能等到适配的骨髓就死了,死在病床上,母亲牵着他的手,满脸愧疚。

陈大器醒了,醒来一片昏暗。自己的身体也重新变得迟钝,没有力气和活力,还充斥着行路的酸疼,感冒的疲软。醒来的一瞬间,陈大器从上一辈子的病床上白血病患者,变成了这个绝望孤独的老人。

此时什么都看不见,温度也开始冷起来了。

该继续走了啊,可是看不见怎么走?

本来就看不见啊?为什么要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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