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围观群众的怒火也逐渐上涌，纷纷上前或踢或踩，发泄心中的愤懑。

“好了好了，再打出人命了。”何树等她被打了一会儿，这才上前阻拦。

群众们没有发泄完，便朝地上的女人吐口水，投掷菜帮子、臭鸡蛋。

鸡蛋砸在她的额头上，鲜血混着臭蛋液缓缓下滑，头上盖着数片烂菜叶，而身上的衣服也早在刚才的混乱中被扯成一片一片。

此刻的王琳，心中无比悔恨，不过不是悔恨之前的所作所为，而是悔恨自己为什么没跟校长一起晕过去。

围观人群自觉跟在后面，时不时丢着臭鸡蛋。

在何树的带领下，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一个老小区。

王琳跪着地，磕着头，来到了一扇破旧的大门前。

何树上前，轻轻敲门，屋内传出蒋姨的询问声，“谁呀？”

“蒋姨，我回来了。”

“树儿回来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天不是你公布笔试成绩的时间吗？考得怎么样？”屋内，女人脚步匆匆，声音逐渐拉近。

蒋姨拉开门，一下被眼前的景象吓住。

门外楼道里，挤满了人，楼道的窗户外，黑压压全是人。

门前，一个衣衫破烂，脸上遍布血迹和污渍，还挂着几片烂菜叶的女人跪在地上。

在她身旁，站着树儿和一个陌生男人。

“树，树儿，这是咋了？你犯事儿了？别，别怕，蒋姨会保护你的！各位，树儿他年纪小……”蒋姨慌乱地抓住何树的手臂，声音焦急。

何树心中一暖，轻声安慰：“蒋姨，没事的，这是王琳，我的班主任，是来跟你道歉的，后面这些都是这些年看不惯王琳的普通市民。”

“班，班主任？！”蒋姨的声音陡然提高一层，就想弯腰把她扶起来。

何树伸出手，制止了蒋姨的动作，将这一切来龙去脉简单复述了一下。

蒋姨身子僵硬在原地，想起自己之前去学校给树儿求情，这个女人尖酸刻薄的样子。

当时，她百般刁难，还逼自己下跪，甚至打了自己一巴掌。回忆起那个场景，蒋姨现在还觉得左脸火辣辣的，巨大的酸楚瞬间涌上鼻腔，豆大的泪珠直接滚落下来。

蒋姨上前揪住王琳衣领，右手扬起，王琳认命似的闭上了眼，这是她应有的报应。

可几秒过去，蒋姨的手却始终没有落下。

“树，树儿，姨知道了，把她交给公安吧。”

蒋姨右手无力地垂落，身躯站立不稳，何树上前一步扶住。

王琳不敢相信地睁开眼睛，眼中不可思议之色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浓。

接着，这个从学校就开始失魂落魄的女人，一滴眼泪从眼角直接滴落下来，捂着脸，痛哭不止。

直到此时，两个公安方才“姗姗来迟”地从人群中出现，带走了王琳。

人群逐渐散去，陈研究员也离开了。

何树扶着蒋姨进屋休息，却发现蒋姨的脸上不见多少畅快，反而愁云密布。

“蒋姨，她这次很可能出不来了。”

蒋姨摇摇头，说出了让何树瞳孔一缩的话：“不是，是卡蒂狗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