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并不大,还有些破旧,除了供奉着三清的那座大殿,还能称得上一个巍峨庄严,其余的屋舍,就很凑合了。
朱岸住了七年,要说心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诟病,怕是谁也不信。
可是,此刻骤然不见了道观,朱岸却觉得心似乎被刨开了一般。
这道观不是被砸了,化为废墟,而是完全找不到丝毫昔日的痕迹。没有一丝的砖瓦残垣,朱岸惊呆了,道观简直就跟没存在过一般。
自己是不是神经错乱了?走错地方了?朱岸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个路痴。可是,自己就在山脚下集市买的菜,也没走远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打柴的老樵夫,背着一捆木柴,从山上走下。
朱岸连忙上前行礼,那老樵夫急忙止住了朱岸的礼数,说道:“小道长是因何事慌张?说与老汉听听。”
“老丈,这里的道观去了哪里?你可看见?”
老樵夫狐疑的看着朱岸,黝黑的脸上,甚至有了一些疏远的意味。
朱岸被看的莫名,不由自主的摸向自己的脸,然后,就看那老樵夫愤怒的将斧头朝着他晃了一下。
朱岸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就听那老樵夫愤懑道:“小道长,莫要拿老汉消遣,老汉在这山上打柴三十年,几曾见过什么道观?”
说罢,老樵夫推搡了一把朱岸,朝着山下走去,朱岸却是茫然的很,三十年前就在打柴啊,那时候自己多大?哦,自己还没出生呢。
没有道观?
那自己是谁?
难道。师父也是不存在的?五位师兄也是不存在的吗?这七年的点点滴滴,只是梦幻泡影,自己做了一场梦?
朱岸呆愣当场,如坠噩梦之中,久久不曾动弹,然后,坐在了山路之上,默然不语。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三天过去了,朱岸看着那个老樵夫每日里都来打柴,且对山上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朱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道袍,喃喃自语道:“那我是谁?我不相信师父不见了,我一定要找到师父。不,我要去找大师兄,二师兄他们,只要找得到他们,那一切都是真的。”
“对,这有可能是师父跟我开玩笑呢,一定是这样,这绝对不是梦。”
朱岸心中空落落的,失魂落魄的,就朝着山下走去。
少顷,山路旁的一块普通的石头,变成了朱岸四师兄的模样,一脸的心疼。
那个适才上山而去的老樵夫,脚步飘然,走下了山路,模样也变成了毛道人的模样,正一脸欣慰的遥看下山的方向。
四师兄神色微微有些不快,冲着毛道人说道:“师父,这么对六师弟,是不是太残忍了?如果他陷入魔障,完全否定自己,不相信自己,那该怎么办?”
毛道人仙风道骨的脸上,却呈现出了一抹欣慰,说道:“老四,一个人如果怀疑自己,就说明他长大了。”
“师父,山脚下有一些人家,他们……”
“无妨,我已经用了入梦之术,他们记不得什么。最终,你六师弟,只能去找你的几位师兄弟求证。不过,无论是去找谁,这一路之上,可都不缺少魑魅魍魉啊。”
……
“小道长,你可会降妖啊?”
一个带着沧桑之意的中年人,摇晃着他手中的一把银票,着实晃眼。
都说财不可露白,但是,如果这人身后跟着七八个膀大腰圆,形容狠厉的雇从。
那就不是肉票,而是大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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