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青虚落在了岸边的一块石头上,夜晚的冷风带着波浪像在倾诉着内心的不安,一只灵气快要散尽的符纸鸽子绕开了湖岸的一棵棵大树,最后终究是落在了青虚的掌心。
“师父,迟言被水鬼抓走了,生死不明。”
回去吗?这时候,该回去的,但,能回去吗?抛下清施县的这群人和事?
青虚有些迈不开腿脚。
迟言,也就是周张。
好好想想,再好好想想,一遍又一遍算过纸鸽飞来的时间,他那小徒弟不过才炼气三层,设想他走后恰好又突破到四层,不,五层,现在,还可能,活着吗?
想着想着,青虚的呼吸变得异常仓促,手指随着全身的颤抖而逐渐开始使不上力气,剑掉进了水里他也没去管,整个人瘫坐了下去。
他想到了第一次见着那弟子的时候。
“道长,打扰了。”那是迟言学着大人作揖行礼的样子。
……
“道长,不是的,我在七伯家,不只吃这些,七婶也去肉铺割肉,这里吃的实在太贵了。”
那孩子突然的插话让人心疼。
明明是邻桌的刁难,他却只专注于奇怪迟言的脸上那并非是愤慨不平的神态。
赔礼的茶点自己趁着周张还没有拒绝就让,他猜想那孩子是会拒绝的。
可当那么好的孩子第一次叫自己师父时,却让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再去燕国那边找找看吧。”
他摸了摸迟言的头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用了,师父。”迟言摇了摇头,他看出来,这孩子在忍着没有哭出来,可又禁不住一次又一次回头去看住过的屋子。
迟言啊迟言,为何,迟迟不言?
青虚拿住了符纸,用指尖划过一笔又一笔,最后折回成原来的模样,只是皱了许多。
往往最不愿伤人的,越会伤人。
“事了速回。”
万千般的思绪化成了短短四个字的一句答复。
我是不是不该过来这儿?你不来就解决不了了吗青虚?你充了个什么烂好人。
出云观又只剩你一个人才满意吗?
树影倒映着摇曳在长舟湖里,让人分不清是水在动,还是树在动,直把遮去了几分残月的云给挥去,湖上清明了些许,也很快把一个岸上的道士给叫醒。
不再也不能痴呆地望着长舟湖,掉落的剑已重新回到了青虚手中,自己怎么能糊涂地在这儿坐着呢?
不过是金丹七八层的孽畜罢了,杀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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