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是一个很严重的词。
她一度是这样认为。从小她被教育做一个没有私心的人,因而从具备语言起,自私这个词就被列在“not to do list”里。
这个世界上无私的人似乎特别多。慈善家,传道者,红领巾。她会把无私写进作文,印入脑海,刻在赞颂他人的荣耀柱上。
但她总免不了一次又一次怀疑和反思自己:我是不是真正的奉献主义?
评价性形容词是经不起考量的。无论是夹菜时拣了一块大些的炒蛋,或是两瓶饮料里自己喜欢的口味。她只能将无私内化到无欲无求,却不能做到完全的让渡。
父亲说她和母亲都很自私,只顾着自己舒服。她反复地琢磨这句话,直到把那颗尖刺消化殆尽:这句话隐含的意思是,她们的舒服干扰了父亲的舒适。
她会把西瓜正中心的一口留给母亲,因为自私的母亲喜欢最甜的部分。她会把中间留给父亲,自己吃贴瓜皮的白,因为自私的她不喜欢挑西瓜籽儿。可是父亲说母亲吃西瓜好自私,而她吃西瓜只是很“嘎咕”(奇怪)而已。
逐渐脱离别人的话语体系后,她开始以剥离刻奇的眼光审视美好的词语。她逐渐笃定了自己的观点:自私是一件极其正常的事,一个完全符合人类发展的词语,一种她所拥有的特质。她不禁怀疑,抨击自私的人,内在究竟是纯良无私,还是缺乏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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