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六十年代的北方大地,一个靠近海边的村落。爹和娘是二婚重组家庭,在那个年代,经常有因吃不饱饭饿死的人,梅花的娘是山东人,在这一年,她远离故土,改嫁给了现在的丈夫,为的就是能有口饭吃,不饿死。这个丈夫是做木工的,还会一些医术,在村子里人缘极好,可能这就是上天安排的姻缘,这个丈夫去年也刚没了媳妇,媳妇想追求大富大贵,跑了。就这样,梅花的爹娘开始了他们的小家生活。这个家不大但也不小,有三间土瓦房,院子里还有一个菜园,在院子的东边,还搭了一个棚子,棚子里有做饭的锅灶,有一个磨豆的磨盘,还有一头瘦驴。
那个年代,每家每户都有田地,但每家的工种不尽相同,有的是隶属盐业,专门晒盐运盐,有的隶属农业,只能种地耕地,有的隶属渔业,可以捕鱼晒网。梅花家属于农业,家里分到一些地,可以用来种菜种庄稼,梅花家的地距离家三公里左右,每次下地都要步行走好长一段时间。在梅花爹和娘结婚的几年后,先后孕育了七个孩子,梅花排名老六,前面有四个姐姐,一个哥哥,后面有一个弟弟。在那个年代,孩子越多家里干活的劳动力越多,农村也没有“优生优育”和计划生育的概念,勤劳朴实的老一辈们只能一个接一个的迎接自己的孩子。梅花家的邻居也都是五六个孩子,这在当时是极为常见的。梅花的爹是个文化人,他给五个女娃取名分别是“桃花”、“梨花”、“桂花”、“杏花”、“梅花”,给两个男娃取名分别是“大山”和“小山”,爹希望女娃们都能像花儿一样美丽开放,希望男娃们能顶天立地,做个男子汉。在那个年代,吃饭都吃不饱,更别提读书了,简直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但梅花的爹不想让孩子们目不识丁,总是想着办法用树枝在地上写字教给孩子们。那时候,家里的几个孩子只有一条裤子,轮到谁出门干活就穿上,这唯一的一条裤子还是用爹穿破的褂子改的,孩子们并不在意这些,她们光着屁股窝在炕上,数着一二三四五,互相在数着还有多少天可以收麦子,可以吃上一顿饱饭。时光就这样静静流淌,家里的生活不算太好但也不至于饿死人,几个孩子都非常懂事,平时尽力的帮爹娘干活,还能主动出去捡柴,回来帮忙磨豆子。
随着社会的发展,村里人的生活也在不断提高。家里的老大似乎自古以来就要多承担一些家里的负担,大姐桃花和二姐梨花一直是爹娘的得力帮手,帮娘照顾着弟弟妹妹们,她们已经十四五岁了,已经是干活的好手了。在梅花六岁的时候,爹说送九岁的三姐去读书,多认识点字将来不至于没文化,不得不说,爹那个时候的思想真是超前,在身边同龄孩子都还沉浸在玩泥巴不学习的时候,爹已经开始用仅有的能力送一个孩子去读书了。谁知道,三姐桂花不争气,读了两天书就不去了,非要回家干活,她觉得在学校里读书好无聊,只有几个孩子和一个严肃的老师,学不会老师还要训话,还不如回家和弟弟妹妹们玩了。然而,二姐梨花对读书却非常渴望,她和爹说:阿爹,我能代替老三去上学吗,我也很想上学”。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爹说,读书是为了你们好,家里只有这么点能力,本来想着你年龄大了怕你去学校不好意思,才让老三去的,既然她没这个才分,你去吧老二,好好学,多学点字回来教弟弟妹妹。老二点点头,她开心极了。从那天起,老二白天去学校学习,下午回家教弟弟妹妹们,爹喜欢每天下午蹲在门槛前抽旱烟袋,一边抽一边看着老二教弟弟妹妹们识字。大姐桃花比较憨,她一身子蛮力,只知道干活,每次看到弟弟妹妹们在学字,她总咯咯笑,像半个母亲一样感到很欣慰,但从来没想到自己其实也是个孩子。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几年,大姐二姐都已经出嫁有了自己的小家庭,那个年代,女子十六七岁就结婚了。梅花家的村子叫“东林”,大姐嫁到了临近的一个村,大姐夫家是盐业的(前文介绍过不同的隶属),二姐嫁到了另一个临近的村子,叫“西林”,二姐夫家也是农业的,二姐夫人很瘦,但看起来很白净,二姐脾气比较泼辣,在那个女子都比较害羞的年代,大姐二姐就稀里糊涂的出嫁了,并开始了自己的小家生活。在这样的情况下,三姐便是家里的主要劳力了,四姐和梅花年龄差一岁,这时候家里的条件已经好多了,爹送她们两个都去读书,在这之前爹还曾经问过老三要不要去读书,老三还是坚持干活也比读书快乐,爹也不勉强,便让老四和梅花去读书了。在梅花的印象中,那时候的家里,虽然清苦但一家人其乐融融,人是单纯的,是质朴的,物质条件虽然匮乏,但大家的精神都是非常富足的。那时候,家里一年也就吃一次猪肉,肉是非常稀罕又珍贵的。每次二姐过年回家带回来的一块猪肉都能让全家人开心半天,猪肉炒好后,大家都不舍得吃,都等着爹先吃第一块,爹用筷子蘸了蘸盘子,把筷子放在嘴巴里舔了一下说:“爹尝过猪肉味了,你们吃吧”。爹的话刚说完,几个弟弟妹妹的筷子已经伸到了盘里,二姐用筷子打了一下她们,然后拣了一块最大的肉片到爹的碗里,爹笑了,招呼孩子们快吃吧。娘在旁边看着也笑了,娘比较偏爱儿子们,她自己不舍得吃,硬是把老二给自己的肉分成了两块给两个儿子,气的老二说了一句“娘,你就知道疼弟弟们,这是给你吃的啊!”
娘笑笑不说话,在娘的刻板印象里,养儿防老,儿子以后可以养老,女儿们嫁出去就嫁出去了,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看老大,出嫁后就服侍婆婆了,连过年都没时间回来,其他几个女娃将来还不知道嫁出去之后会咋样呢。爹不这样想,爹觉得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要好好教育和引导,没有一个孩子是坏孩子。然而,正因为娘的娇惯和过于偏心,小儿子在以后成家后做出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和其他几个姐姐分道扬镳。
梅花读书读到初二便不读了,在那个年代,能读到初二已经是很高的学历了,很少有人能读上高中。那时候,三姐也出嫁了,四姐早读到六年级就不读了,每天帮爹娘砍柴去地里浇水。哥哥也是读到六年级就不读了,跟着爹学木匠手艺,哥甚至遗传了爹的稳重踏实和心灵手巧,在跟着爹学了几年后,哥已经能够自己打家具了,甚至还被木匠店请去帮忙。哥很孝顺,每次赚的钱和木匠家给的吃食都拿回家了,和爹娘分享,和弟弟妹妹们分享。在梅花辍学第二年,哥也结婚了,哥凭借着自己的手艺被本村的一户人家看上了,那家人没有儿子,想招梅花哥去做上门女婿,开始哥不同意,但爹觉得,上门女婿只是个名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哥也是有自尊的,哥用了一年,攒了钱盖了房,自己打了结婚用的一套家具,然后风风光光的结了婚,这也和哥的要强和自立有关,哥的这个做法也给家里挣足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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