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后,我的头发在镜子前变成了可笑的自然卷,一卷一卷的,怎么都夹不直。

中午下起了大雨,酒吧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统统打开雾灯,我一口一口喝完了随餐附送的调酒,将空杯子拿在手里转来转去。

“你要给我看什么呢?”我用食指敲了敲空酒杯,酒杯“当当”作响。

“一个大碗吧。”安淼轻声说。

大王八是啥意思?正蹙眉思考的我,看到安淼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像圆盘又像大碗的东西,突然惊呼:“这是起灵守魂盘!”

安淼先是被我突然的转变吓得一愣,随后又失落的问,“你魂丢了?”

他表情也逐渐变得很难过很难过。

我从未见过安淼使用过如此痛苦的表情,我知道不能开玩笑了。

我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问“发生什么事了?这个有着凤凰图案的大碗又是什么?”

“唉~”安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那一年,我家亡命奔波的途中,妈妈去世了,她走的时候,手里紧握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材料做成的凤凰鸟。”

听到这话,我皱起了眉头,想要回忆起阿姨的面貌,但实在是太模糊了。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安淼看见我这个样子,轻轻一笑,拍了拍我说:“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他说了我想说的话,我点了点头,“嗯嗯,不要太伤心了,都过去了。”

“不要太伤心了,都过去了。”安淼和我异口同声的说。

我盯着他笑眯眯的眼睛,轻轻的拍了拍他。

“哈哈,其实我怀疑妈妈根本没有去世,因为后面在去医院的路上,我们发生了车祸,妈妈就不见了,找了好几年都没找到。”安淼笑着说,眼神中还有一些激动。

我话真的很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又拍了拍他。

“她一直想去墨脱。她说,和心爱的人一起去墨脱,翻雪山、攀峭壁、穿密林,从原始森林到雪山草地,从高山峡谷到铁索吊桥,趟过激流,穿过蚂蟥区,暴雨、烈日、高山、雨林,然后在百里杜鹃中许诺永不分离。她想让神鸟带她去变成其中的一株,她会为她儿子和她的儿媳妇祈福。”

我听完后不禁感慨:“她是个为爱痴狂的女子。”

我倒好服务员新端来的上红下蓝的伤心酒递给安淼。

“我肯定遗传了这一特点!”安淼一饮而尽,点点头,十分豪迈的说。

“咦!我听出你的话里有话了”,我终于感觉气氛缓和一点了,催促他“快说说你为爱疯狂的故事。”

“没有,这香水是我给自己买的。”安淼开始转移话题。

“香水?什么香水?我有些感冒,没闻出来,不是,我是问你要为谁痴狂啊?”

“你感冒还喝酒?”他继续避开话题。

“感冒喝点酒就好了啊,别转移话题了!”我继续催促。

“据说灵鸟的香水混合百灵液能喝出伏加特的味道。”他继续说着不着边的话。

我有些无语,不想再问了,把酒杯往桌上一拍,瞪着他说:

“胡说八道!”

他也把酒杯往桌上一拍,瞪着我说:

“本来就是!”

“香水有毒!”

“喝了没病!”

“不能这样!”

“你管不着!”

我们可笑的对话终于逗笑了站在一旁的服务员,他笑的时候像一只老年萨摩耶犬,看上去很不舒服。

......

“十八岁了啊,做什么都要考虑后果了。”我拍了拍红红的脸轻声说,可惜还是没套出想知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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