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还没出来,文叔便乘坐小船,先行返回登州城报信。
临走前还叮嘱两人,最好要晌午过后未时赶到达登州水城,到时那边已知晓了消息,有了准备。
一番准备之后,王启铭带手下家丁,乘坐汪国海的船只,一同赶往登州,行至晌午过后,到达登州海边的水城。
登州水城也叫备倭城,因当时修建水城主要是防卫倭寇,老百姓便管它叫备倭城,与辽东半岛隔海相望,是明朝重要的海防要塞。
天启年间,当时的登莱巡抚袁可立,就是在这里整兵反攻辽东后金。
水城防卫设施齐全,城墙周长三四里左右,有两座城门,北门是水门通海水,用于船只来往,内部有港湾俗称小海,可练水师。
汪国海这次来的三艘船,经过水门放行,直接进入小海,一行人下了船,就见港上已有总兵衙门的人来接应,文叔也在旁边。
那小校见小船口岸便上前说道,“汪千总,王把总,各位大人有言,带上所有缴获,前往总兵衙门,请随我来。”
王启铭听后望了眼文叔,见文叔点头,便安排家丁去抬上缴获,一行人赶往总兵衙门。
登莱总兵衙门就在水城东北角,离北门很近,王启铭一边走,一边观察这总兵衙门的守卫亲丁,看着都挺雄壮,就不知战阵厮杀怎么样。
进了衙门里,把东西刚放在正院中,只见堂内走出一群“衣冠禽兽”文武官员,分成左右两波来到院内,文官打头的正是王廷试。
王启铭两人见后赶紧上前见礼,面前的可以说都是大官,不过王启铭都不认得。
“卑职王启铭,见过各位大人。”
王廷试早已知道了消息,此刻心情不错,上前扶起王启铭,和汪国海也点点头,然后抚须说道,“很好,王把总果然英勇,不白费了老夫一番心思。”
这时从他侧后方,走出一位武官打扮的老者,上下打量了王启铭一番说道。
“好一个辽东好汉,恭喜按察大人,又发现了一个将才,此乃我登莱之福,大明之福啊。”
王启铭听了又躬身行礼。“承蒙大人谬赞,晚辈愧不敢当,不敢称好汉,只一个武人罢了。”
那武官老者只是“嗯”了一声,就领着几名武官,走到缴获那里查看。
这时,王廷试示意一下王启铭,就往一边走去,王启铭赶紧跟上,王廷试皱起眉轻声说道,“此次功劳来的突然,各方影响颇大,这功劳难以独享,让老夫十分为难啊。”
听了这话,王启铭略一思考,就在王廷试身侧轻声说道。
“事发突然,卑职也没来得及通知按察大人,请大人恕罪,这战功么,全凭大人做主。”
王启铭扫了眼王廷试的脸色,见他眉头舒展,接着轻声道,“大人提拔卑职于微末之间,卑职不敢忘怀,想着只有战阵上勇猛杀敌,来报效一二,只是现在手下儿郎兵甲不全,徒增伤亡让卑职心痛不已。”
王廷试听了这话,侧头望向王启铭,眼神中露出不明意味,先是目露精芒,然后是欣赏,最后又显出一丝遗憾,淡淡说道。
“不给你全功也是为你好,年轻人锋芒太盛,容易遭人暗算,但老夫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功劳肯定是有的,兵甲么,也必然有的,至于其他的也会有,不然会让人以为,这首级是捡来的不成。”
说着,看了一眼那边查看首级缴获的武官,意味深长的对王启铭说道。
“有什么不懂的事,多去问问王文,年轻人,这官场不比战场,阴刀子杀人同样锋利。”
“谨听大人教诲。”王启铭听了这话躬身答道,同时心里一万头小马跑过,心道这些当官的水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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