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江晚迷迷瞪瞪睁开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像是要吃人。
偏头瞄一眼还在熟睡的方淮,她反应过来,连忙捂住嘴巴,轻手轻脚地迈出帐篷。
“那我就先去洗个脸吧。”江晚划开袋子,新开了瓶矿泉水,拿着牙膏牙刷到了门边。
为了不打扰方淮休息,她小心又小心地搬动堵门的桌椅,落地时还要先搁在脚背上消音。
废了好大一番功夫,终于到了洗手间。她均匀地涂抹上牙膏,含了一口矿泉水,咕咚咕咚地洗漱起来。
“净水也是很宝贵的资源...要更加节省点才好。”江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手背抹掉嘴角的泡沫,对于用水有了更加严苛的规划。
如果自来水也能够饮用就好了...可惜没人敢做这种实验。她拧开水龙头,却不料流出来的已经不是清水,而是混合着细小砂砾的泥水,流了一阵之后干脆连泥水都“卡壳”了。
江晚站在水池前,眉头紧锁,觉得事情要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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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往手边摸索两下,怎么都摸不到眼镜。他无奈地睁开眼睛,看到头顶的帐篷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并不近视的分身,而且还夜不归宿的状态。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来着,他仿佛宿醉过后,艰难地回想着:交换礼物、双人游戏、分享午餐、一起补番...靠北,这怎么能和我联系到一起的?
需要爆炸的现充其实是我自己?不,只是和别人一起游手好闲而已,远远达不到现充的程度。
方淮面色如常,心底的小人儿却张牙舞爪,暴露了他的内心并不那么平静。
还好江晚暂时出去了,不然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诶,好像我始终都是那幅表情...
方淮腹诽着起身,却看见江晚有些凝重地走进来,告诉了他一件并不美妙的消息:现在已经大规模停水了,这一点基本可以确定。
托江姑娘的福,这件事不会直接影响到他。一觉醒来,任务的倒计时又减少了九个小时,再混几天,当他的本体从“冰封”中解冻,家里的水龙头就能流出绝对安全的净水了...
别说满足个人的饮用,洗澡也完全不成问题——反正第二天还会补足,不多用点反而吃亏。
唯一让他在意的,就是江晚日后要如何生活的问题。自己能给她带来很多桶装水不假,但人总归不是动物,不能光喝水就万事大吉了。
别的不说,如何保持身体清洁就已经够令人头疼了。是只用润湿的纸巾擦拭身体,还是直接举起水桶往身上猛浇?
江晚还算是有条件的,把水倒在小盆里能够凑合着洗头...躯体可就难办了。也就是她这些天都躲在空调房里,不出汗、不见灰,身上才没有味道——可要是时间再继续拉长呢?
如果说蓬头垢面还有作为遮掩容貌的正面价值,那孳生的种种疾病还能乐观看待吗?
没有医生、没有药品,也没有救援...也许只是因为一场小病,患者就只能像杂草般悄无声息地倒下。
两人都有点丧气,江晚沮丧于生活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转头就挨了一巴掌;方淮则是愧疚自己明明身怀重宝,却帮不到身处困境的朋友。
数个方案闪过他的脑海,又被自己找出了计划的缺陷...唯一可行的长期方案就是邀请她住进自家改建的避难所,可这又是最不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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