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现在林绾告诉他,船撞桥沉了,药材没丢但是泡水了。

林绾又雇了一条船,泡水的药材很快就能运到京城,他可以回去交差了。

林绾说完,又拿出一千两银子来还给李公子,告诉他这是十倍的运费,让他带着契约,到码头等着那船药材即可。

李公子猜出了林绾的做法,他小声问道:“楚公子,你是不是原本买的就是泡水发霉的药材?如果是那样,你可就赚大了。我给了你三千两,你退给我一千两,如果原本是发霉的药材,你最多花五百两就能买到。”

林绾笑道:“这个办法难在两点,第一,你得知道哪里有大量发霉的药材卖;第二,你得有船可沉,船不沉,药材泡水就没法解释,而且这船还得沉得合情合理,否则你爹也不会放过你。”

李公子想想也对,自己手里还剩下几百两银子,加上林绾赔偿自己的运费一千两,这一趟不但玩得痛快淋漓,还净赚一千多两银子,至于回去被父亲训斥甚至打一顿,也无所谓了,父亲总不能打死亲生儿子吧?

果然不出李公子所料,把受潮发霉的药材运回家之后,父亲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但也没办法,货物中途出现意外,只要不是丢失了,赔付十倍运费已经是很高的标准了,他也没法去找船主的麻烦,人家船都沉了,这肯定不是有意为之。

至于这儿子,着实可恨,可船沉了,他也没法跳下河去拖住吧,能把这些药材都弄回来,已经算是最大程度地挽回损失了。

父亲没办法,只能按办事不力,祭出家法揍了李公子一顿,又有祖母拦着,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另一边,林绾转头往望奎走,来到药材的集中地——龙山。

龙山历来密林茂盛,大量珍贵的药材都在山林里,有很多穷苦之人,都在深山老林里拼命,运气好的,能找到药材,拿到山下出售糊口;运气不好的,很多人都因为瘴气、毒虫和饥饿而永远倒下了。

很快,林绾来到龙山附近最大的一家药材收购行——万利药行,药行老板一见林绾就板起了脸,摆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说道:“楚老板,我的人都打听到了,你将自己花五百两银子从我这买的药材,转手就卖给了京城李家老号的少东家,卖了不少钱吧?你这解忧馆还真是无本万利啊!”

林绾淡然一笑:“当初是你找到我在望奎的分号,若不是我,你那堆发了霉的药材只怕连二百两银子都没人要!我这种钱,不是谁都能赚的,你也不必眼红。何况你这些药材,收来时只怕也就是五百两的本钱吧!”

林绾说得没错,这万利药行的老板是混混出身,好勇斗狠,后来又勾结了本地几个大的盐行,把控着运输渠道,有恃无恐。

他让打手们威胁这一带的采药人,任何从山上下来的采药人都必须优先把药材送到万利药行挑选,好药材留下,给的价钱却很低,只有看不上眼的药材,采药人才能卖给其他药行。

有的采药人不肯将千辛万苦采来的药材低价贱卖,就想偷偷带到京城去卖,可万利药行在各条路上都设了打手,抓住采药的人就搜身,然后把官盐生生塞到人家怀里,转头就举报采药人私售官盐。

赶上最近盐税改革,各级衙门对官盐私售的事都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采药人告状无门,只能忍气吞声。

这样一来,其他药行没有好货,自然就竞争不过,万利药行也就成了这一带最大的药行。

不过混混也是有地盘的,他只能在这一片称霸,京城他却插不进手,而像李家老号这样的京城大药行,自然也不会到龙山这种穷乡僻壤来收药材,肯定是到望奎府城之地。

当然,李公子更不会知道,在这片地方有个万利药行,刚好有一大批受潮的药材不知如何处理。

此时,万利药行的老板觉得自己亏大了,一心想要林绾吐点钱出来。

他知道林绾的解忧馆在各地都有,但在这一片,他自觉是地头蛇,林绾应该要低头才对,于是咳嗽一声,几个大汉站出来,将林绾围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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