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气温一日日转凉,落叶在地面积起一层,许多草木也都变了颜色,秋日的黄逐渐渗透大地。

季抱着一个瓦罐,从中抓起一把草种放在手里揉搓。

这又是张寅交代的活计,把一些平时当做吃食的草种挑选一番,去除其中干瘪坏死的,只留完全饱满的籽粒,说是要等过冬之后种下。

什么叫种下?就好像那颗长大了一些,如今不剩下几片叶子的桃树苗一般吗?

季迎着阳光,仔细挑选着,这些种子都是经过了初步的筛选,当初收集时就专门只找颗粒较大的品类,带回之后晾晒了几日,如今种皮干燥,只在手里揉搓就能去掉大多麸皮。

类似的东西还有好几罐,换做往日这时候他们也会做类似的事情,不过装草种的容器只能是兽皮,这些经过悉心挑选的草籽也是储备粮食的一类,而不是什么种子。

轻轻一吹,掉落的麸皮如雪花飞舞散开,落于地面,她脚边已经铺上了一层。

族人们每日仍旧劳碌,山洞里木柴干草越堆越多,逐渐沿着敞开的洞口向两边蔓延开来,这是为了在寒冬到来的日子里让它们阻挡冷风和雨雪,不过寅提议可以用石块和泥浆垒起墙壁,效果要好得多。

只是时间是终归是来不及了,所以只有一小段地方用上了这种方法,大多数人手还是要放在搜集木柴上和食物上。

恰是在那垒起土墙的一角,不时有“咯咯咯”的鸣叫声吵闹,那是被抓来断了羽毛的几只野鸡,已经没了初时的安静,变得活泼好动起来,经常可以听到扑扇翅膀的声音。

只是鸡圈下部以石块和泥浆垒成,上面也用密密麻麻的树枝和草绳遮蔽的死死的,那几只鸡再是不老实,也不可能逃出生天。

季总觉得很难受,因为半夜时候里面那个公鸡很是爱叫,偏偏声音还洪亮高昂,让人厌烦至极。

但没办法,寅很是重视那几只鸡,没日早晚都要撒些草籽喂食,甚至还要让几个孩子抓些蚂蚱来扔进鸡圈,让这些家伙吃得饱饱的,叫起来更加卖力。

制陶工作已经停了好久,看不到炉窖的烟气滚滚升起。

花了半天时间,季把瓦罐里的种子处理的七七八八,送回堆放处,觉得口渴便跑到篝火前灌了一气凉白开,这才凑到稚等几个妇人身旁,帮忙扯着皮料用石刀刮削上面残存的筋膜。

除了为过冬做准备外,现在部族中最重要的事,就是处理平日里使用的这些兽皮。

经过草木灰水长时间浸泡的皮料虽然味道很大,但只要晾晒干了之后反而就没什么臭气了,当然前提是要把那些已经充水肥大的残留脏物全部刮掉,最终得到一块柔软的皮毛。

这是第二批泡进水缸里的皮料,这几天刚刚拿出来处理,这任务正好就交给了稚和几个肚子逐渐大起来,行动不便的妇人。

“稚,我肚子疼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一边帮着忙,季一边询问起来。

依照她的性格,若不是这两天生了病,肚子疼得厉害,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待在洞里干些杂活,特别是寅跟着大家一起出门的时候,她必定是要跟着一起的。

可肚子疼起来直让人冒冷汗,走路都走不动,也是没有办法。

“过些天就没事了,季,这几天可别跑出去吹风,不然有可能还要更严重哦!”

稚用力的在石板上刮着皮料,看了一眼季用柔软皮革层层包起的小腹,叮嘱着:

“这时候要是受了凉,会更难受的!”

“哦...”

季应了一声,有些没精打采的。

“不出血了吧?”

“嗯,没有了...”

得到回答的稚放下心来,笑着和其他几个妇人互相看了看,眉眼中含着一些别样的意味:

“别哭丧着脸了,这是好事...”

“哪里是什么好事!”季眼睛一瞪,没好气的反驳道:“他们除去打猎,我都不能跟着去,明明我的箭法才是最好的,那些男人根本比不过我!只要我去了,肯定能猎到一些大家伙!”

“就是!就是!季肯定可以!”

有妇人起哄,惹来稚的白眼,这才灿灿笑着低头忙自己手上的活计。

“打猎让男人去就行了,咱们女人也有自己的事可以做啊,比如说生孩子是不是。”

听到这话的季楞楞的不明所以,好奇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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