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笑傲江湖

由于焦头烂额的事情相互缠绕,欧阳尚康始终没有静下心思来研究《青囊书》,最关键的地方是,自己按照处方去做了,效果不明显。结婚推迟了、屠苏酒的配方也献给司马昭了,可是自己的处境没有丝毫改善啊。这可是三国时期大名鼎鼎的神仙左慈为他量身定做的药方,药方无论多么金贵,怎么服用可是大有讲究了。经常听人说,神仙都救不了你,说的也许就是欧阳尚康这样的人。所以他对第三条“用‘四逆汤’泡湛卢剑”更是了无兴趣。他心想,这不是八竿子打到天上的事吗?湛卢剑在哪里?泡它干嘛?能吃还是能喝啊?

惊险度过“康竹翠舍”的系列纷扰之后,欧阳尚康终于腾出空闲打算把《青囊书》拿出来和夫人以及上官吕安夫妻俩一起研究。当然,专门针对自己的那张麻纸依然是私密之物,不可分享。

他们三人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青囊书》,眼界大开,上官吕安对字体就非常着迷,只见干黄色的竹简上写满密密麻麻的隶书,字体清瘦,顿挫之间富有灵气,末笔更有波磔形貌。细看内容,有些玄妙之气:“天地之间,生死无常,冥冥之中,命悬一线,身躯羸弱,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形如枯木。救苍生于存亡之际,温中祛寒、回阳救逆,当服四逆,以汤送服。”

欧阳尚康这才明白,这就是“四逆汤”的秘籍。更让他啧啧称奇地是,“四逆汤”的配方与制作方法一目了然:生附子六两、干姜四两、甘草六两。做法也有说明:附子、甘草加水煎煮二次,第一次一个时辰,第二次一个半时辰,合并煎液,滤过;干姜通水蒸气提油,另器保存,姜渣再加水煎煮半个时辰,煎液与分离挥发油的溶液合并,滤过,再与附子、甘草的煎液合并;浓缩至一升,放冷,加酒三升,搅匀,静置一日,滤过,减压浓缩成稠膏状,加水适量稀释,冷藏十二个时辰,滤过;加糖浆一升与挥发油进行搅拌,再加水至二升,搅匀。

《青囊书》记载了“四逆汤”的灵魂伴侣“七枝灵”的配方:七叶一枝花,有小毒,每次用量不超过一钱;扭子七,竹节人参,每次用量不超过三钱;灵芝四钱。配合“四逆汤”使用,可中和“四逆汤”毒性,提高药效。

《青囊书》还指出了“七枝灵”与人体通融共生的关系。七叶一枝花,一个杆上七叶分七派,如人之肺;自地下向上通七窍,解毒,自肾走向心。扭子七,三叶归肝脏,自上往下长,自心走向肾,通百骸,袪瘀。灵芝,无苗,无籽,无根,接天地灵气,调魂魄。

曹乐亭主惊喜交加的同时充满疑惑:“夫君,莫非民间流传甚广的‘起死回生’药就是‘四逆汤’,据说配方已经随着华佗的离世而失传,相关记载更是销声匿迹,孙登师父又是如何得到的呢?”欧阳尚康若有所思之际,一边用充满幸福的疑虑眼光看着夫人,一边铿锵说道:“师父并未说明,关键是‘四逆汤’重见天日了,能够挽救更多的黎民生命,师父真是功德无量啊!”其实“四逆汤”早在张仲景《伤寒杂病论》中已有记述,华佗对配方进行了改良,使其延年益寿、起死回生的功效更加显著。他们如获至宝,邀请天下名医一起共同研究制作“四逆汤”与“七枝灵”,去除毒性,完美搭配让二者意气相投。很快两副救死扶伤的济世良药横空出世,欧阳尚康第一个想到的是康园的主人刘陶。他和高籍一起把调制而成的“四逆汤”送到了刘陶庄园。站在缺少“康竹翠舍”四个字的康园五言诗之前,他心潮奔涌,觉得整首诗更有韵味、更有色彩,越看越像河图洛书一样富有魔力。

居住了大约半年左右,上官吕安和拓跋真辞别了欧阳夫妇,离开了山阳。

司马昭了解到,欧阳尚康最近配出了“四逆汤”,却没有像上次“屠苏酒”一样和自己合作,心生闷气,遂将此事添油加醋,向司马懿进言:“父王,据可靠消息,我们在山阳受挫的根源在于欧阳尚康,此人果真如您所言谋略不凡,不好对付。他最近捣鼓了一种起死回生的神药,没有用在辅佐圣主与社稷江山,不奉献给陛下和朝廷,自行享用。他这是明显的不忠啊!”司马懿摇摇头说道:“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他们寻求的药方一直都在救治苍生,未曾独享,这也是扩大圣主龙恩的一种方式。”司马昭十分猥琐地说道:“根据程秀提供的消息,他最近在‘竹海七杰’一起聚会的时候,提出什么‘越名教而任自然’的观点,破坏礼法,非常有毒!”司马懿不解地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司马昭站立起来说道:“这个大有文章,他的意思是抛弃礼法,抛弃君臣父子夫妻的伦理,让大家自由发展。真是胆大包天啊,千年礼法哪能说变就变呢?分明是妖言惑众,是对朝廷大不敬。”司马懿阴险地说:“这次要办成铁案,让曹爽都救不了他,别又弄个半途而废。这样,我再教你一招。”说完对着司马昭的耳朵嘀咕了一阵子。

很快就有四个郡传来“四逆汤”与“七枝灵”喝死人的消息,进奏曹内的司马势力在第一时间就向朝廷上了奏折:欧阳尚康‘越名教而任自然’的言论是从精神上麻痹百姓,搞乱社会秩序;又散发未经太医验证的“四逆汤”从肉体上摧残民众,五人因此丧命,请求圣上明查,将欧阳尚康绳之以法。

世界上有三个合法杀人的场所,一个是血流成河的战场,一个是波谲云诡的官场,一个是阴风怒号的刑场。战场诛杀身体,官场诛杀灵魂,刑场是身心俱杀。封建社会铲除政治对手与异己的合法手段就是“权谋合纵”。不计其数的政治小白葬送在追逐权力的自我陶醉之中。司马家族深谙此道,利用手中大权在官场杀人如麻,多杀一个欧阳尚康又何足挂齿。

欧阳尚康对此事反感到极点,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和司马家族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呢?为什么三番五次要加害于自己呢?他想要在曹魏和司马之间保持平衡的想法荡然无存。他决定奋起反击,再也不愿意忍气吞声。在曹林的帮助下,他走上太学讲台,把“越名教而任自然”的想法和太学生们毫无保留地进行交流,争取得到他们的支持,从舆论上为曹魏造势。他的思想很快在太学、在洛阳、在民众中引起强烈反响。人们很快理解他的初衷就是反对虚伪地宣传和利用儒家思想,不能以忠孝为借口任意杀人;要挖掘人性内在的纯真,追求大自然淳朴的美丽,要把真善美统一在一起。与此同时,曹爽命令廷尉依照《魏律》对五起人命案件逐一法审,最后发现与“四逆汤”没有任何关联。这些举动打击了司马内部的邪恶势力为虎作伥的行为。正义并没有消逝,一味妥协退让只能让坏人变本加厉。太多时候,对付坏人和小人比维护正义本身需要更加高超的艺术。曹魏这边此次确实想兴师问罪,看看到底谁在背后操纵进奏曹黑白颠倒的奏折?!结果可想而知,替罪羊出来了,原来是“竹海七杰”之一的程秀在谎报军情、污蔑陷害。按照《魏律》当处死。欧阳尚康在维护正义方面的挫败感再次袭来。

既然想搞政治平衡的想法彻底破灭,欧阳尚康干脆撕下“维持表面和谐”的面纱,加入曹爽的弟弟曹羲的幕府担任参事,曹羲当时是中领军,负责京城的禁军。他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摸清了这台官僚机器的运行状态,表现为四腐:腐败、腐化、腐朽、腐木为柱。曹家大肆侵吞公物,随意将宫中钱财物搬往自己家中,无人敢拦;生活极其奢侈,沉溺酒色,曹爽甚至把其先帝魏明帝曹睿后宫的嫔妃据为己有;寄生在曹氏江山上的曹家人及其亲信因循守旧、毫无斗志、不思进取;腐木为柱就更严重了,担任要职的人除了亲属,就是才疏学浅之人甚至是奴颜卑膝之徒。他找到曹羲有理有据地痛陈利弊、有声有色地建言献策。曹羲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个嘛,我也向大将军进行过劝谏,可是效果不够明显。”于是,征得曹林同意后,欧阳尚康找到了大将军,陈述了自己的观点。谁知曹爽竟然斥责欧阳尚康胡言乱语、杞人忧天,言辞凿凿地说道:“历数前朝,提拔亲属光明正大,是为巩固江山,用别人能放心吗?江山是曹魏的,吃喝拿用天经地义;如果不为享乐,我们何苦当官受累?我知道你满腹经纶,但不能夸夸其谈。务实一点吧,别一天到晚把琴棋书画奉若神明。作为曹家女婿,你要多为朝廷解忧!别添乱!”曹羲这一番貌似逻辑严密的诡辩让欧阳尚康十分郁闷,他预感不到三十年的曹魏江山已是日薄西山、岌岌可危。可是又有几个政权敢于刀刃向内、刮骨疗毒呢?!

曹魏正始九年(248年)腊月,小皇帝一晃也已十六岁了,北风如刀片深深地割在洛阳宫城太极殿的柱子上,也割在曹芳的脸上。他想要到LY市郊祭祀父亲。欧阳尚康了解到,曹爽计划安排他的两个弟弟中领军曹羲、武卫将军曹训一同前往。他惊坐而起,再次找到曹爽:“大将军,此举有些不妥啊,京城洛阳军事要务由将军兄弟三人负责,哪能同时外出啊?自古王侯都坚持‘事在四方,要在中央’,中央空虚,此乃政治硬伤、军事大忌啊!凭借我对司马懿的了解,此人狡诈得无以复加,不能不防啊。”谁知曹爽哈哈一笑:“你懂什么?我早就派人暗中盯着仲达太傅了,他一个将死的人还能整个啥名堂出来?!”欧阳尚康忧心忡忡地说:“大将军,不能只看表面现象啊!他的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耳目众多。而且他还有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恶毒,司马师作为中护军手上还有几千禁军呢?!司马昭府上武士众多,这都是隐患啊!”曹爽起身离开房间,边走边说:“我还有很多军事事务要处理,你呀,才华不可否认,就是过于自以为是。”

欧阳尚康返回三校营营地,找到曹羲,劝说其届时留下守卫京城,原因就是兄弟三人没有必要悉数前往,遭到生硬拒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军令如山!大将军是曹魏主心骨。我们首要任务是保护皇帝,只要他在,江山就在,荣华富贵就在。”欧阳尚康急得跪下说道:“将军,可是京师空虚啊,这是我们的大本营,是我们的立足之本。孙子兵法说的很清楚,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者。我们在任何时候都要把自己放在不被战胜的境地。军务重臣一旦倾城而岀,司马父子三人可都在京师,一旦反叛,无人镇守啊!”曹羲不耐烦地说:“我原来和你的观点相似,终日疑神疑鬼,后来发现是自己在闹鬼。听大将军说,你在曹魏这边最主张搞平衡,怎么现在这么好战啊?”欧阳尚康正色说道:“将军大人,以往是攻守之势基本平衡,主张和解是拉拢他们的一种策略,而今攻守失衡,大将军早已占尽优势,司马丞相必做困兽之斗,他戎马彊场,用兵狡诈,用心险恶,绝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必然时刻寻找我们的破绽。假如我们优势兵力离城而去,他也许就会乘虚而入、攻其不备、岀奇不意,置京师于危险之地。”曹羲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高殿深墙:“那还不容易,我们兵多将广,再杀回来嘛!也许这次是大将军的谋略呢?就是要看看司马家族的态度,一网打尽也未可知。皇帝带着我们外出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欧阳站起来走到曹羲身边高声说道:“将军,曹魏几百号老小均留在京城,届时就会成为人质啊!司马懿能在辽东襄平屠城,洛阳对他并无二致。而且武库与粮仓均在京都,一旦被司马控制,何以反制?望将军三思。”中领军曹羲骄傲地说:“司马懿乃将死之人,其鸣也哀。大将军决心已定,你无需再言,正月初六准时出发!”

欧阳尚康一听,自知此番作为或许会将曹魏置于薄冰上面过冬,赶紧找到高籍谋划对策,二人决定请求留下一个校营留守京城,获得曹爽许可。在曹魏巍峨大厦将倾的当下,他们俩微薄之力能奈几何?欧阳尚康回家之后一直闷闷不乐,曹乐亭主自从竹楼牌匾事件之后从不参与政治了,她也无法深问,只是为夫君捶背顺脉、递汤顺气。傍晚时分,冷彻肌骨。师父孙登突然来访,这可是百年不遇,他从不下山,此番前来,必有要事。他带来了湛卢剑,再三叮嘱欧阳尚康:“我受仙人左慈所托,前来送剑。日常可用四逆汤泡剑,润其剑锋,保其锋利,又守其仁义。遇重大事件,随身携带。”欧阳尚康又惊又喜又怕,仿佛某种征兆已然呈现,命运齿轮又开始转动,他甚至想起了那位洛水河畔用河图洛书为其算命的先生。

正始十年(249年)正月初六,北风怒号,冷雪排空,山河冰冻,满目萧然。大将军曹爽和他的二位弟弟连同心腹谋士陪同皇帝曹芳赴高平陵拜祭先祖,高头大马,鼓乐共奏,浩浩荡荡,奔赴洛阳东南六十里外的大石山。不出神仙所料,不出世人所料,也不出欧阳所料,唯独出乎曹家三兄弟所料,司马懿带着两个儿子率领不到八千兵士发动政变,挟持太后、抢夺武库、封闭城门、占领皇宫。由于曹爽三兄弟不在城中,大量滞留兵营的禁军和武卫士兵群龙无首,校尉高籍试图动员大家反抗,无人响应。

情况紧急,欧阳尚康毅然决定殊死一搏。他派人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飞速前往高平陵。随后他和校尉高籍把手头仅有的千名禁军分成多个小组,分头动员曹魏家眷集中到城南的铜驼大街。他对高籍耳语了几句,带着二百余名禁军朝着永安里方向走去。随后他又找到大司农桓范,请求携带农印一同杀城而出,为曹魏留下一线生机。欧阳尚康早就想过,武库夺不回来了,只要有了司农印绶,依然可以掌国家仓廪、领天下钱谷。桓范应允。高籍则是力劝曹魏老臣、时任太尉的蒋济一同出城迎接圣上,遭到拒绝。欧阳尚康和高籍在一个多时辰内聚拢二百余名曹魏家属,由七百余禁军护卫。另有二百余名禁军看护着二十多名百姓停留在铜驼大街东边几百米的地方。司马懿父子三人陆续占领了很多军政重要场所,能够腾出精力对付欧阳尚康和高籍了。

正当欧阳尚康走向外城南门宣阳门,忽然一匹赤兔马从内城方向飞奔而来,殿后的欧阳尚康看着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来者高声叫道:“欧阳参事,可否记得老朽?我们曾在辽东一起并肩战斗。十余年未曾见面了。”欧阳尚康想起来了,那是牛金将军。他把湛卢剑放入剑鞘,在的卢马上行礼:“小人拜见牛将军。”

“兵法有云,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欧阳参事悟透没有?也不知参事属于善战者还是善守者?”

欧阳一听,明显是讥讽自己自不量力、不识时务,攻则无兵,守则无形。“在下与将军无以并论,不善战也不善守。但是,兵法也有云,善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欧阳不甘示弱。牛金以剑指天大笑不止:“我想看看尔等何以出奇制胜?”说完就扬长而去。

还未等家属队伍启动,一牙将从南门方向纵马而来,大声喊道:“高校尉,南门已被堵死,太尉在此陈兵数千。”话音未落,宫城方向冲来三匹战马,持刀剑纷纷向欧阳尚康杀将过来,拿画戟穿札甲的士兵喊道:“欧阳反贼,我奉太傅之命,擒拿叛贼首级,快快下马受降,否则,死无葬身。”欧阳一个低身轻松躲过,旋即扬起湛卢剑予以迎击,只听得几声脆响,对方三人的刀剑戟齐刷刷全被削断。欧阳尚康厉言说道:“各位兄弟,我无意和大家自相残杀,请回去禀告太傅大人,我们只想带着家属岀城迎驾。”三位大将看着彼此断落地上的兵器面面相觑,他们从来也没有见这等阵仗,千名士兵带着一群妇孺老弱,陷入重重包围,毫不慌乱,还能以一敌十。

不到一刻钟,在众多禁军和死士的簇拥下,司马懿和司马昭带着牛金火烧火燎地直奔南门而来,人马未定,司马昭破口大骂:“欧阳反贼,你真是人面兽心,胆敢劫持我的家眷作为人质!还不快快受死!你把他们放到什么地方了?”牛金也是暴跳如雷:“欧阳参事,没想到你年岁不大,却如此居心不良,你所谓‘以正合,以奇胜’原来是拿平民百姓的性命来做赌注。”司马父子造反伊始,一门心思占领武库粮仓以及皇宫,连平日看家护院的死士也几乎悉数出动,全然忽略了中郎府的安保工作。这一漏洞完全处于欧阳尚康的预估范围,他让高籍命人即刻率领几百禁军赶到中郎府,以“曹爽即将攻打中郎府,太傅要求转移到安全地带”的名义将司马昭的家属带至铜驼大街东边,严加看护。

司马懿阴沉了半天对着欧阳尚康说道:“你身为曹魏女婿,对大将军所作所为不会不知,他擅权独断,导致朝堂之上,朽木为官;殿壁之间,庸才食禄。我奉太后之命讨伐大将军,你一个小小的参事,因何作妖?”

几列禁军带着司马家眷也来到了铜驼大街,司马昭的妻子王元姬大声问道:“夫君,大将军还会打过来吗?我和孩子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呀?”司马昭示意她不要说话。

“大将军的作为好坏,廷尉自有定论,无需太傅定罪。即使对他进行讨伐,那也是陛下的事。他人无权代俎越庖。”欧阳尚康回复了司马懿的问话。

司马懿指着几百名家属质问欧阳尚康:“你扣押这么多质子是要造反吗?陛下不在宫中,作为太傅,我有责任护卫大魏的江山社稷!快快迷途知返,保你性命!”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