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有去争辩他说的是真是假,只是将目光落到胖婆子身上,“他们母子的事稍后再说,现在,将他们几个给我撵出南阳侯府!”
“清宁……”
“怎么?”陈清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是说我受了委屈,让我有什么气都撒你身上吗,怎么这点要求都无法满足我?”
徐恩无奈地叹一口气后,吩咐旁边的家丁,“来人,将他们扔出去!”
家丁们立刻簇拥上前,拖起鬼哭狼嚎的一众婆子与婢女就朝后门走去。
陈清宁淡声命令:“你们两个也跟着一起去,免得有人阳奉阴违!”
玉壶与银烛立刻跟了上去。
目送着众人走远,陈清宁收回目光,扫向那些前一刻还议论纷纷,此刻却噤若寒蝉的下人,冰冷冷道:“以后谁敢再当着我,或者背着我嚼舌根,下场就跟他们一样!”
“清宁,”眼见局势脱离掌控,徐恩赶紧开口,“我说过了,你有什么气朝我撒就是,何必……”
“好呀,”陈清宁再一次打断他的话,并将目光落到了李氏身上,“绿竹与碧桃说,是你为了嫁进南阳侯府,嫁给徐恩,才指使她们在长公主府污蔑我品行不端,害我被关进大理寺,不知可有此事?”
李氏没有料到矛头会落到她身上,本能地矢口否认道:“当然没有!”
陈清宁倨傲道:“你怎么证明你没有?”
“我就是没有。”李氏一边说着,一边委屈地看向徐恩。
徐恩又故意重重的叹一口气后,失望地说道:“清宁,我已经说过了,我会将他们母子安排去别院……”
“不要转移话题,”陈清宁毫不客气地又一次打断他的话,并再次质问李氏,“你怎么证明不是你指使的她们?”
徐恩无奈道:“他们母子跟我一起回的京城,你出事时,她们母子距离京城还有近千里远,如何指使她们两个?”
等的就是这个答案!
陈清宁立刻看向绿竹与碧桃:“也就是说,你们两个在撒谎?”
“她们已经向我说明过此事,”徐恩再次开口,“指使她们的不是李氏,而是冒用李氏之名的人。至于那人是谁,我查清楚后,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陈清宁看着他,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徐恩看到她的笑,警惕的后退两步后,又快速的反省了一下他的回答,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才又再一次开口:“我有证据,你要不信,我回头可以……”
陈清宁的笑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灿烂。笑到最后,徐恩竟不敢再将话说下去。陈清宁扬一扬眉梢,也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而是确认道:“你确定我出事的时候,你们母子还在距离京城近千里远的地方,是吗?”
徐恩警惕道:“你又想闹什么?”
陈清宁敛起笑容,冷喝道:“回答我!”
徐恩被她的气势所慑,下意识答道:“当然,跟着回来的那六十个护卫皆可以作证!”
“很好。”陈清宁再一次笑了,也再一次转向李氏,“你的夫君没有出事前,你们母子在家都是靠什么为生的?”
徐恩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挡住李氏后,谨慎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陈清宁看着他:“自然有我的用意,你不会是心虚,不敢答吧?”
“孙维城没有出事前,她在家都是靠着给人缝补衣裳赚取些微薄的收入在过日子,”被一次次的落面子,徐恩也恼了,不由提高声音说道,“你满意了?”
陈清宁看着他的双眼:“你确定?”
徐恩大声道:“确定!”
他的副将的确叫孙维城。
而孙维城在半年前,也确实为救他而死。
孙维城的家在距离京城千里之遥的南海郡。
他不怕她去查。
陈清宁推开他,走到李氏跟前,强硬的抓过她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上两遍后,举着她的手道:“何时靠缝补衣裳赚取微薄收入过日子的人,手却这么白白嫩嫩、细细滑滑,连一块薄茧也没有,还染着这么漂亮的手指甲了?”
又冲看热闹的那堆下人道:“看一看你们的手,你们当中也不乏平时只端茶倒水的人,你们的手可有这样白嫩细滑?”
李氏惊恐地想要挣开她的手,却怎么也挣不开。
徐恩有心想帮忙,对着她讥讽的双眼,却怎么也不敢上前。
陈清宁微微一笑,甩开李氏的手后,又扯起她身上的衣裳:“这身衣裳,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是出自锦绣庄吧?锦绣庄的衣裳,最便宜的一身也要上百两银子。”
又抓起她腰间的玉佩,“再看看这首饰,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是出自百宝斋,再看这水头,怎么也得好几百两银子吧?且不说她一个靠缝补衣裳赚取微薄收入过日子的人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我就想问,我出事时,她远在千里之外,却在到京城第一时间,就去锦绣庄和百宝斋给自己添了这身行头的用意是什么?”
“还有,”徐恩想要插话,陈清宁冷冰冰的打断了他,“按照大樾律令,夫死,妻与子都当服斩衰,也就是守孝三年。她的夫君是在半年前为救你而亡,才半年,她就如此迫不及待的穿金戴银,招摇过市,想做什么,嗯?”
李氏面色发白,却不敢乱动分毫。
徐恩也脸色急变,惊惧地看着她,似头一回认识她一般。
“她是妇人,可以不懂礼法,你身为南阳侯府的世子,难道也不懂吗?”陈清宁松开李氏的玉佩,转过身,一步一步逼近徐恩,“尤其,她的夫君可是为救你而死,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的?”
徐恩被她逼的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退到墙角,再无路可退后,忍不住就抬起了手。
陈清宁微扬眉梢,“怎么,像对付赵思仪一样,也想对我杀人灭口?”
“你,你说什么?”徐恩惊恐。
陈清宁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本就没有任何优点的脸上扭曲出来的丑陋模样,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已经知道了,赵思仪是被你和那个叫渚白的王爷杀死的,那位叫渚白的王爷是一位皇子,他在六年前就开始与赵思仪暗通款曲,并利用赵思仪鼓动你接近我,再利用我夺取镇北王府的兵权。”
她每说一句,徐恩脸上的惧色就多增一分。
说到后来,徐恩僵着身子,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她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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