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迩和路明遐一人搬了一张小凳子坐在家门口,往前看去就是车水马龙的马路。他们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揣测着舅舅会在哪一辆停下来的车里走下来。
在两兄弟的成长历程里,舅舅一直是个“传奇”般的人物。他比妈妈小三岁,上的是名牌大学,并且是亲戚朋友里为数不多的硕士。在坐稳公务员职位的两个月后,他却毅然辞职,下海经商去了。如今他在另外一个城市,成为了电视里的富商人物,妈妈常挂念他,就连有些时候两兄弟做了什么事情勾起妈妈回忆的时候,也要说上一句:“你们舅舅小时候也这么干过。”
终于,一辆的士停在了对面路边,迎面走下来一个身穿风衣,高大魁梧的男人,在路边张望了几眼后,看到了路明迩两兄弟。他冷峻的脸上随即挂满了笑容,缓缓走过马路,弯下腰去用低沉的声音问两兄弟:“明遐明迩对吗?”看到两个孩子点头如捣蒜,他又开口:“妈妈在哪?告诉她,舅舅来了。”
弟弟猛的转头跑回家去通风报信,路明迩却站在原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舅舅。他开口打了声招呼,看着舅舅笑眯眯的应了一声,看起来像是家人的见面,实际上气氛却像两个陌生人独处那么尴尬。
路明迩把舅舅领进门,正好撞上母亲跑了出来,她见到弟弟,第一反应也和路明迩一样,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开口叫道:“林暨,快进来吧,饭菜都做好了。”
路明迩很奇怪,明明眼前这个舅舅在他懂事以后就没有见过一面,妈妈也是一样,但表现出来的却好像他们熟络得像是住在巷头巷尾,每天见面的家人一样。
舅舅点了点头,淡淡的叫了一声姐,便随着路明遐这个引路人来到饭桌前坐了下去。路明迩觉得他的声音比较低沉,所以表现得语气很淡漠,但看起来却是像他本来就对家里这些人很淡漠。
饭桌上,舅舅和父亲母亲无话不谈,从生活,到舅舅的生意,到亲戚家人的近况,到父亲珍藏多年的佳酿的口感。路明迩仔细打量着,越看越觉得这个舅舅长得像外公。他想起,好像从很小的时候外公外婆就很少提起舅舅,有几次说到却都是诸如“有这样的儿子还不如没有”的丧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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