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你这小子，真是不听劝！”随后还有几句小声嘟囔，许问灯没有听清。

徐老二一把摘下黑布，定睛一看，道：“原来是许家那小子。”又扇了几巴掌，转着眼珠道：“好的不学，学你那老子偷东西，还真是父子，手脚都不干净，是不是都从一个屁眼钻出来的？”

周围那几人也附和着，有一人问道：“徐老二，你不也是个穷光蛋，他偷你什么了？”

徐老二道：“穷光蛋怎么了？瞧不起穷光蛋？你也想和我比划比划？”徐老二扬了扬手里棍子，那人知难而退，低骂了几句就走回屋了。

其余人见状，都散去了。

“你这小东西，想着为你老子报仇，很好，我不与你计较，待明天我找你老子算账去。”

徐老二又扇了几巴掌，觉得不过瘾，又用手里棍子狠狠砸了几棍，最后踢了几脚，倒是有些神清气爽，踱着步哼着跑调的小曲往俏寡妇家去了。

许问灯鼻青脸肿，满脸血迹。徐老二力气很大，甚至扇掉了他一颗牙。他躺在地上，只觉浑身都疼，疼得难以动弹。

“小子，怎么样？这点苦头滋味如何？依那徐老二的说法和他的秉性，你们今后的日子怕是难过咯。”

许问灯躺了一阵，扶着墙站起身，却发现腿脚疼得厉害，根本使不得力气，一使力就一股钻心疼痛。他龇牙咧嘴，满脸怨毒。

“啧啧啧，怕不是骨折了，那徐老二下手可真狠啊。你小子还回得去吗，我先教你个小法子，不然我看悬。”这道声音像是幸灾乐祸，许问灯竟在其中听出了喜悦。

“跟我念：道常无名，道常无为。无状之状，无物之象……万物自化，止而不殆。”

许问灯跟着念诀，只觉身体全身发热，其中有一股散着热气的源头在体内窜动，由胸腹间钻到腿间，最后凝在疼痛处。待到热气退却，许问灯发觉疼痛顿消，左脚踩在地面顿了顿也无事。

他奇道：“这是什么法诀？竟这般神奇？”

那道声音哼哼道：“不过一个化气的小术罢了，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啊。这种术法我可多的是，甚至还有更高深的法术，可捕风捉影，断山裂海。”

许问灯没有搭理他，问道：“既然你这么厉害，怎么还赖在我体内不走？”

“唉，此一时彼一时，想当初本君如何笑傲苍穹，如今却只能苟活于世。如今说来，倒是让一个小鬼笑话。呜呼！时也！命也！”

这道声音悲天悯人，大有悠悠苍天，何薄于我的凄凉。

这确实牵动了他真情实意，许问灯被其感染，不由得放下些许戒备，道：“既然你生前如此强大，怎么还会被人沉入水底？”

那道声音一时无言，过了许久才道：“我是着了那老女人的道，才不小心陨落在此地。当初……”他突然停住，又道：“小子，我们现在休戚与共，看在你在紧要关头救我一名的份上，我们做个买卖如何？”

“什么买卖？”

“我收你为徒，教你本事，你帮我重塑肉身。如何？”

想到问霞已经上山修行去了，许问灯心里痒痒的，像是有小猫在挠，纠结许久之后他还是答应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幽魂。

这个自称翊翎君的幽魂道：“走！小徒儿，先去收拾这个徐老二，他娘的，在老子面前装模装样的，我早就手痒痒想收拾他了。”

“我先前教你的是一道凝血化气术，玄品的术法，虽算不上好，但极为实用，想当初我还修为低微的时候，它可是多次救了我的命。我再教你一道请神的法诀，可以临时让我出手。可惜你现在还未凝聚法影，虽元气充沛，却最多只有一刻钟时间让我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