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仿佛溺水者破开水面。
崔齐猛吸一口气，意识回归，重新感知世界。
接着，是急促的喘息。
耳边响起一声尖锐的惊呼：“这个还活着！”那声音刺得他耳膜发痛。
混杂着喘息，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充斥在鼻间，熏得崔齐几欲作呕。
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狰狞扭曲的面孔。
崔齐猛地伸手将那张贴近的脸推开，身子一侧，将胃中的秽物尽数吐了出来。
“妈的，上头干什么呢？活的也送下来！”那尖利的声音再度响起，伴随着一声呼啸的刀风划破空气。
崔齐反应迅速，翻身从案板上跌落，堪堪躲过了那锋利的剔骨刀。
“砰！”剔骨刀重重砍在案板上，发出闷响。
这是一个狭窄逼仄的空间，昏黄的烛火照亮四周。
头顶悬挂着白花花的鲜肉，仔细辨识，那是切成半片，掏空了内脏的人类残躯。垂吊在空中，不停摇晃。
地上散乱地摆着几只木桶，桶中堆满了血淋淋的内脏，苍蝇成群飞舞。
崔齐赤身裸体地跌坐在地上，肚里一阵翻腾。
他抬头望去，一个矮小的侏儒正从案板上拔出那把泛着寒光的剔骨刀，表情狰狞。
这一幕诡异至极，令人不寒而栗。
崔齐又是一脚蹬向侏儒。
“我操你妈！”崔齐翻身跃起，满脑子只想着如何干死眼前这个怪物。
侏儒猝不及防，踉跄后退，手中的尖刀也脱手掉落。
崔齐没有丝毫犹豫，再次猛踹过去，侏儒被重重踢倒在地。
就在他脚边，尖刀落下，崔齐顺手捡起，朝侏儒背上狠狠一刀。
“啊——两脚羊杀人啦！”侏儒发出凄厉的惨叫，疯狂挣扎着向前爬去。
崔齐狂乱地挥舞着手中的尖刀，直到侏儒的惨叫声彻底消失，僵硬的身体再无动静。
崔齐腹中一阵翻腾，弯腰干呕起来，脸色铁青，嘴里骂骂咧咧：“老瞎子的药真他娘的不靠谱。”
他在屠宰间里翻找了一阵，只找到一块破布，胡乱裹住下半身。
“咚咚咚。”屋里四处无窗，唯一的出口是通向楼上的木门。
木门上响起了急促的敲击声。
崔齐抓起地上的尖刀，轻手轻脚跃上楼梯。
“草，下面搞啥玩意儿呢？”门口站着一个壮汉，扎着围裙，满脸不耐烦。
木门打开。
“吵吵啥……”门刚开，崔齐的尖刀已经插进了他的嘴里，堵住了他的下半句话。
“商量着请你吃刀子呢。”崔齐冷冷道，拔出短刀。
壮汉的身体倒下，露出身后的景象。
灶台上蒸汽升腾，炖锅的香味与死寂的空气格格不入。
厨房外，映入眼帘的是大厅的轮廓，几张桌子整齐摆放，两名伙计模样的汉子正在打扫。
他的目光转向二楼，木质扶手后倚着一位妖娆少妇，红唇微启，眉眼间满是魅惑。
此刻，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齐齐投向崔齐。空气似乎瞬间凝固，沉重得让人窒息。
崔齐活动了下手腕和脖子，冷笑道：“嗨，羊儿咬人喽。”
二楼的少妇猛拍扶手，厉声喝道：“这送的什么货？给我弄死他！”
两名伙计丢下扫把，飞快从桌底掏出短刀，恶狠狠地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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