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商议定下,卫子兴抱拳离去,待明日身上律令解除,由翁田上门雇佣。
秦天鸣和翁田送卫子兴出了茶馆,眼看时间不早,便一同朝那处宅院而去。
他看过地契,知晓大概方向,也不怕走错。
只是这位置就有些偏僻了,位于育林城边缘,南门与东门之间。
到了街道口,里面却是死寂一片,显是街坊四邻已经睡下,与先前所见灯火阑珊的景象反差不小。
这时,自街道的另一头忽地响起此起彼伏的犬吠,然后就见一盏盏纱灯从另一头出现。
秦天鸣双目夜能识物,一眼看到走在首位的宋娘子,不由笑道:“正巧,宋淑女也到了,走吧翁管事,我们去看看那十位家仆。”
在路上是他就将宋娘子去购置下人的事说了,翁田闻言点首,也是轻松道:“好,不跟老爷说虚的,只我这双罩子,还是有些识人本事的。”
他言下之意,便是要看看那些家仆是否是个做差事的好手。
秦天鸣听出他的意思,笑道:“却是我忘了,早知应让宋淑女等上些时候,等翁管事一同前去。”
翁田答道:“无事老爷,城中卖身之人多是苦命人,就算宋娘子眼光再差,买来的定然也不是干不了活儿的。”
说话间,两方愈加靠近。
宋娘子早就察觉到前方有人,正提着纱灯尽力想要看清。
这时,秦天鸣二人来到跟前,样貌被照了出来。
“哎呀!”宋娘子一声惊呼,声音中满是诧异,忙道:“先生怎先来了?这位是……老猎头?!”
秦天鸣微微一笑,道:“宋淑女,真是劳烦了。”
翁田与宋娘子认识,稍稍见礼,便来到后面那些提着纱灯的人前面。
一路看下来,翁田面带微笑的走了回来,对秦天鸣笑道:“老爷,宋娘子如今的眼光确实毒辣,选的这十位都是朝气蓬勃,及冠年华,个顶个的利索好手。”
宋娘子闻言掩嘴一笑,侧开身子,道:“先生嘱咐之事,奴家怎敢不尽力,这都是按照先生吩咐做的。”
秦天鸣转目看过去,见到一位位已经收拾整洁,面上还未完全褪去稚嫩的青年。
起初他也是暗暗点头,但很快就发现有一点不妥,皱起了眉头。
这十位青年都是男子,居然没有一位女子。
孩童在成长过程中,一些行为和认知,可是会潜移默化的学习身边之人。
小暖暖作为一个小女孩,成长身边如若没有一位女性作为参照和引导那是不行的,毕竟男女有别,现在还小没什么事,可大一些就不行了。
见到他皱眉,翁田问道:“老爷,可是有何处不妥当?”
秦天鸣这时示意二人借一步说话。
三人走到一旁,宋娘子见他眉头紧锁,多少有些心下惴惴,以为是秦天鸣不满,问道:“先生,可是奴家有何处做的不对?”
秦天鸣啧了一声,道:“宋娘子并无做错什么。是我有些没表达明白。”
宋娘子不解。
秦天鸣接着道:“我不否认这十位小哥是干活儿好手,但要照顾小孩就未免欠妥了,尤其是要照顾的,还是一位小女孩。”
翁田一惊,也是想到先前秦天鸣所说有一位小女,醒觉过来。
宋娘子也是一愣,讶异道:“小女孩?先生是说?”
秦天鸣点头,道:“没错,我尚有一女,来此正是要安家落户的,平常我事情不少,小女起居就需要他人照顾了。”
宋娘子苦笑一声,道:“先生要不这样可好,奴家现下可退回去五人,换五位伺候人的女子过来怎么样?”
秦天鸣闻言,转头看了眼宅院,发现这院子在街坊四邻里算是最大的,便一抬手,道:“”先不忙。”
他看向翁田,道:“翁管事,你现在去将我这院子转一遍,算算大概需要的家丁。”
“是老爷。”翁田应下,从宋娘子手中接过钥匙,进了院子。
不出半刻钟,翁田走了出来,来到秦天鸣跟前汇报,道:“老爷,院子虽不算太大,前后门户,菜园马厩样样俱全,只安家护院,养马种菜,日常打扫就需八人,加上日常外出采买一人,算下来共是九人。”
听闻此言,秦天鸣心中有了主意,并不忙着说,而是问道:“这九人是要始终做一样还是轮流换着做?”
翁田一笑,道:“自是需要轮流换着做,如此每一位才能样样精通。”
秦天鸣微微点头,道:“行,那剩下那人也不用走,给再加一个职务,在我房门外报日子,让我能知道每天是几月初几。”
翁田知晓秦天鸣是修士,会时不时闭关,对此并不意外,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旋即,秦天鸣让他先去安顿这十位小哥。
待这一行人进了院子,秦天鸣对宋娘子问道:“宋淑女,不知一位女童从小到长大需要几个丫鬟?”
宋娘子略微一思,道:“先生千金怎么也得有专人伺候饮食,还要有人照顾梳妆打扮,整理闺房,再加上贴身玩伴兼书童,算下来至少也得有个一掌之数。”
秦天鸣开始时听的连连点头,但最后的人数却让他眉头一挑。
这些事听着繁多,但有些事明显一个人就能做,显然用不了这么多。
他笑着看向宋娘子,宋娘子也是干笑一声,一副被看穿了小心思的模样。
但秦天鸣并未点破,而是点头说道:“宋淑女说的也对,女孩得富养,就按淑女说的做吧。”
他取出一张千两银票,道:“宋淑女,不用给我省钱,选的人需得细心才行。”
宋娘子忙是一笑,接过银票,道:“先生您就放心吧,奴家定给先生办妥。”
宋娘子也是个工作狂,都不推辞天明,道了句:“先生我这就去。”就风风火火的离了此地。
这时,有两位青年提着纱灯从院中走了出来,对秦天鸣行了一礼,便在院门左右站下。
秦天鸣一笑,问道:“晚上也要站吗?”
左边那位青年道了声是,接着说:“回禀老爷,我爹常说,既食君禄,当为君分忧。”
秦天鸣来了点兴趣,坐在院门台阶上和他俩聊了起来。
谈话中,他知道了说话这人是卖身葬父,名叫田宇,那边那位名叫林睿,是个欠赌场债还不起,卖身在人市的。
他们十个都是在人市待了不久,也算是幸运,被宋娘子买下,否则到了时限,要么被赶出去,要么被廉价买下,做又脏又累的活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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