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衣侍女盈盈脉脉地望着吕去归,正要说出主人的意思,却见吕去归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说。
双方同僚多年,吕去归早知道颛孙智的毛病,也自然听得懂他的意思,这会儿沉吟了少许,便要据实相告。
其实若无余何意出现,吕去归或者也就不说了,但这件案子不仅牵涉了吕去归一位故交好友,还干系到这位荆州结交的知己,这就令他有些踌躇了。
颛孙智见他说不痛快,大掌一挥,问道:“一起?”
这话的意思是,你既然不说,我也不逼你,可是你也休想把我撇在事外,咱俩一起办案。
侍女又望向吕去归,这次却没要开口的意思,吕去归思考了片刻,点点头道:“可以,其实也不难办。我曾认识一位女子,她于我有恩,这次收到她的传信,要我来救她。”
吕去归起身行至窗前,一手扶栏,一手持扇轻摆,底下的数位行人同一时间都向他看来,吕去归坦然点了点头,表明两位靖安署的主星已商量妥当,那数位探子又一齐收回视线,各做各事了。
靖安署究竟有何部署,都是后话了,此且不提,却说香兰寺外,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正嘚嘚而来,掀起道旁尘土飞扬。
余何意正在车上闭目养神,车夫是个四十多岁的枯瘦汉子,颇为健谈,时不时说几句话搭茬,余何意懒得打听,这等活路自然就交给了江际流。
江际流问道:“这寺庙为什么叫香兰寺?这名字听起来与佛寺好不相称。”
那瘦汉子听了这话,龇牙笑起来,一笑脸上露出两道大沟,面目很是和善。
“老爷有所不知,咱这个地头,一向是不拜佛的。”
“哦?”江际流很知道如何调动人继续倾诉的情绪,这会儿只是哦了一声,就让那汉子说的更加起劲了。
“二十七八年前,撞上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旱,地上那个土啊,干的都裂开了,庄稼都枯死了。”汉子砸吧了两声,陷入回忆中,“那时候我才八九岁,眼看着村子里活不下去的卖儿卖女,甭说是吃人了,那时候,连杀人,都剐不上二两肉。
就这条秋露江,那时候,都干涸了。一个镇子里的人都跑空了,不然待着,就是等着饿死。
田里长得都是荆棘,唉,你们吃过树皮没有?我跟你们说啊,老榆树皮最好吃,有韧劲儿,还带着一股甜味儿,当年,要不是我阿姆给我留了几块榆树皮……”
耳听车夫的话越扯越远,余何意睁开了眼,正对上侧坐在车门撩着帘子,耷拉着腿晃悠着的江际流,两人对视一眼,在余何意眼色下,江际流打断问道:“然后呢,就有了香兰寺吗?”
“阿,是。”车夫意识到自己说得远了,也顺势回过话题道:“当时,来了一个女子。”
说话间,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惘,声音也逐渐飘飘然。
“我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女人,到现在为止,她依旧是我看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她长得,很丰腴,浑身都是肉,皮肤那么白,摸一下,都会嫩掉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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