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眼睛朝着门口看了一眼,没有搭理她,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杀了我,你肯定活不成,放了我,我会向皇上帮你求情,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我既往不咎,如何?”

“啊......”陶夭夭觉得脖子紧了紧,这人不但不为所动,还打算下狠手。

“你听我的,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黑衣人只说了两个字:“闭嘴。”

此时,大门口的耳房里露出了一个脑袋,看到院中的景象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忙往屋内一缩。

是冬枣。

这是什么情况?现在从大门口出去找人的话一定会被发现,那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大门。

可这院墙又高,她也出不去,屋内也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东西,哑叔又听不见。

要怎么样才能将小姐从那个人手里救出来?

冬枣急得在耳房里直跺脚,却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正当她跺脚的时候兜里的瓜子被晃动发出了哗啦啦啦的响声。

她现在身上只有瓜子了。

瓜子有什么用?懊恼的往地上一蹲,蹲下去的时候发现肚子被裤腰勒得紧紧的。

她灵机一动,站起身来扯出了自己的裤腰带。

这裤腰带是牛筋材质,前段时间有点长胖了,小姐给她定做的,说是这个有弹性,穿着舒服。

将裤腰带缠在手指上搭成一个弹弓的形状,然后拿出几粒瓜子,将窗户纸扣了一个洞。

嘣,黑衣人只觉得什么东西打到了自己的脸上,四处看了一圈却什么也没发现。

而脸上却一阵火辣辣的痛。

正当他四处张望的时候,嘣,又是一个东西打上了他的额头,还差半寸便要进到眼睛里。

“谁?”他抓住陶夭夭脖子的手又紧了紧,用警告的眼神瞪着她:“别耍花招。”

陶夭夭咳嗽了几声:“大哥,我都快被你掐死了,你觉得我有机会耍花招吗?”

嘣,又是一声过后,传来了黑衣人啊的一声惨叫。

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那只掐在陶夭夭脖子上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

不多时,耳朵里面缓缓地流出了鲜血,而那个东西却停留在了耳孔里。

正当他看着自己手里的鲜血目露惊慌时,又是嘣的一声,小小的东西再次飞来。

此时的黑衣人好像是被蜜蜂遮住鼻头的狗一样,有些乱了分寸。

他的耳朵里面不断地流出血,脸上被打到的地方也开始肿了起来,像一条落水狗一样用力地摆着头。

陶夭夭的脖子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手随着他的慌乱时而紧,时而松......

手里的柳叶镖蠢蠢欲动。

这时,黑衣人恼羞成怒,伸手欲从腰间拔剑。

“啊......”

剑还没拔出来,陶夭夭随着这声惨叫垂眸发现他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插上了一把剪刀。

这正是哑叔平日里用来修剪花枝的剪刀,而哑叔则是一脸惊恐的往后退了两步。

插着剪刀的手颤抖着,血流如注,黑衣人放开了掐着陶夭夭的手,迅速拔出剑,朝空中挥去。

而与此同时陶夭夭的柳叶镖也抬手刺向他的颈部。

黑衣人的剑瞬间掉到了地上,颈部传来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弃剑捂住伤口。

而哑叔随着他的剑倒地。

冬枣见状拎着裤子飞快的跑出耳房,朝这边奔了过来。

“小姐,你没事吧,小姐。”

陶夭夭揉了揉刚才快要被掐断的脖子:“咳咳,我没事,快叫大夫,救哑叔。”

冬枣闻言起身提着裤子就往外跑。

哑叔中了剑,黑衣人胡乱一挥,砍在了他的腹部。

此时的哑叔捂着腹部躺倒在地,嘴里也汩汩冒着鲜血。

陶夭夭忙上前跪在他身边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不附体:“哑叔,哑叔你坚持住,冬枣马上叫大夫来了。”

哑叔本就不会说话,即便疼痛得浑身颤抖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整个院子里只剩下了陶夭夭的哭声:“哑叔,你不会有事的,你坚持一下......”

陶夭夭一手按住了哑叔流血的腹部,一边焦急的望向门外。

花灼去了哪里?怎么还没回来,冬枣要快一点啊,最近的一家医馆离这里没几步路,快一点。

她全然忘了身后的那个黑衣人,黑衣人还没有死,弓着身子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在地上挣扎。

他用那只还插着剪刀的手去捂住不断飙血的脖子,而那只完好的手伸出来四处摸索。

终于让他摸到了他的剑。

他死死的盯着陶夭夭不断抽动的后背,用全身的力气握紧了剑柄。

但是并没有抬起来。

一道利箭一样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天空中俯冲了下来。

随后他那只盯着陶夭夭后背的眼睛就没了。

陶夭夭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一看,赤青正怒睁着锐利的双眼站在她身后,整个嘴上都是鲜血。

“赤青,你来了,他也回来了吗?”

冬枣和大夫,还有花灼差不多是同一时间进门的。

花灼看着院里的景象面露惊慌疾步跑了过来:“对不起,我来晚了,你没事吧?”

陶夭夭哭着摇头:“我没事,快救哑叔,他伤得好重,流了好多血。”

大夫也紧跟了进来,打开药箱就要准备止血:“快,先给他头上垫个东西,口里的血会呛到他的。”

冬枣立刻用手抬起了哑叔的头。

大夫解开了哑叔的衣裳后,皱着眉摇头没有说话。

陶夭夭看着他的表情心下一沉:“大夫,救救他。”

“救不了了,伤得太深,内脏都破了......”

大夫又将哑叔的衣裳合上:“准备后事吧。”

哑叔的呼吸越来越弱,他却什么也不能说,只是不断的摇头。

和哑叔相处的这几个月,他脸上总也没有什么表情,永远都淡淡的。

即便在面临死亡的这一刻,他也是一脸从容。

没有人知道此时的他在想什么。

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布满鲜血的唇角微微上扬,随后便彻底的停止了呼吸。

他永远安静,安安静静的存在,安安静静的劳作,安安静静的死去。

“哑叔......”

花灼蹲下身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看了一眼身后在地上缩成一团的黑衣人。

对着大夫道:“大夫,别让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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