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要拿什么来讨好他才能换来那声爹,毕竟给他江山他都不稀罕。
更何况他这辈子还没讨好过任何人。
“皇上,您不必如此。”
皇上叹了口气:“如果你想要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
花灼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已经过了那个被想要的东西困住彻夜难眠的年纪。
他现在没有想要的东西,年少时想要的也永远不可能得到了,即便是得到,他也已经不是当初的心境了。
“皇上,您不必如此。”
皇帝微怔了片刻,嘴角抽了抽:“花灼,我和你母亲因为太多的原因,不能长相厮守,但是我相信,她对我的情意是真的,
如果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能接受我,不肯叫我一声父亲,那我也再没别的办法了,就当我多送你们一程吧。”
看着皇帝失落的神情,花灼心里一紧。
皇帝又说:“人生其实也不长,很多事情一旦错过就永远无法弥补了,就像我们逝去的二十年,所以,我想跟你们一起,一直将你们送出桐花镇,我不想再留遗憾。”
此时屋内的陶夭夭已经换下了身上笨重繁琐的婚服,穿上了常服。
隐隐约约听到楼下花灼与人谈话的声音,有些耳熟。
“冬枣,看看谁在楼下。”
冬枣推开门,探出头后就捂住了嘴巴,将门关上了。
“小姐,是皇上。”
陶夭夭一脸不可思议的起身:“你没看错吧?皇上怎么可能来这里?”
冬枣示意她自己来看:“我跟你进宫那么多次不可能认错的。”
陶夭夭走到门边,往外一看,确实是皇上没错了。
皇上的眉宇间黯然神伤,花灼也不再是往日在皇上面前那股桀骜不驯的样子,面色温和了许多。
两个人在说什么?
不多时,掌柜的强装镇定走了过来。
“皇,皇上,公子,房间准备好了,可以去休息了。”
未入住的房间本就是干净的,他只是进去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换成了最上等的而已。
花灼道:“天色不早了,皇上,进屋休息吧?”
所以说了半天还是不肯叫父亲。
皇帝起身:“你们明早先行,我跟着你们后面,送你们出桐花镇。”
花灼:“皇上,您回去吧......”
皇帝:“我告过假了。”
花灼:......
看着皇帝的背影,花灼张了张嘴,却始终发不出那两个音。
回到屋内,看着陶夭夭换了常服,再看看自己还是一身大红的新郎服。
“你怎么将衣裳都换下了?”
陶夭夭上前拉拉他的衣襟:“你也换了吧,到了北都行礼的时候再穿,路上不必穿得如此繁复,多累。”
花灼捂住她的手:“那不行,我不换,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新郎官,我成亲了。”
陶夭夭感觉自己被道德绑架了:“你这样显得我好无礼,好像我对成亲不重视一样。”
花灼柔声道:“你不一样,你坐在马车里,外面的人看不见你,你想穿成什么样都行。”
陶夭夭笑着将脸贴在了他胸前:“皇上为什么会跟来?他明日会回去吗?”
花灼叹了口气,告诉了她皇上会跟来的原因。
陶夭夭抬头看着他:“所以就是为了听你叫声父亲?”
花灼点头。
陶夭夭问:“那你怎么想?在京城这么久,你应该也已经了解了皇上的为人,从女王的 态度来看,
她也从未怨过他,如果你顾忌女王的想法,我可以告诉你,她愿意看到你们父子相认的。”
“我知道。”花灼淡笑:“母亲与我说过,只是父亲这两个字,从我嘴里发不出来......”
陶夭夭道:“我帮你......”
花灼揽过她的肩膀,抱紧了她:“路上奔波了一天,今夜先好好睡一觉,皇上说一直将我们送出桐花镇。”
陶夭夭点点头:“你也回去休息吧,晚安。”
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就将他推了出去。
第二日落脚的客栈在邵县。
皇帝依旧比他们晚了一个时辰到达客栈。
所有的人都吃好了饭回屋休息去了,花灼和陶夭夭已经等在了大厅。
皇帝刚入门,陶夭夭便迎了上去。
甜甜的唤了一声:“父亲。”
皇帝很是吃惊的看着她,高兴的都不知道怎么回复了,又看了一眼花灼。
拉过陶夭夭的手坐到了桌边。
陶夭夭是当着花灼的面叫他父亲的,所以花灼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新婚的妻子提前叫了自己父亲,定是得到了他的应允的。
陶夭夭站起身,拉着花灼的手站在皇帝面前。
深深的拜了一拜。
然后从桌上端了一杯茶递到花灼手里,自己也双手捧起一个茶杯。
郑重的双膝跪地:“父亲,儿媳给您敬茶,请父亲喝茶,望父亲身体康健,万寿无疆。”
皇帝接过她手里的茶缓缓送到唇边,嘴唇有些颤抖。
陶夭夭拉了拉花灼的衣角,花灼也随着她跪了下来。
皇帝一口喝掉了陶夭夭敬的茶:“谢谢你,好孩子。”
将茶杯放下之后切切的看着花灼,在等待的间隙,眼眶开始渐渐泛红。
“父......亲,儿子给您敬茶,望您河清海晏,国泰民安。”
皇帝伸出来的手都有些发抖,从他膝盖到花灼端在手里的茶杯的距离好像变得格外遥远。
花灼能感受到他的紧张和激动。
“请父亲喝茶。”
皇帝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快起来吧,祝福你们,我相信你们会白头到老。”
说罢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递到陶夭夭手里。
“其实我来,是想找机会送你这个。”
陶夭夭掂着这个重重的锦盒,好奇的看看皇帝又看看花灼。
皇帝说:“打开看看。”
陶夭夭才将锦盒打开一条缝,缝隙里便冒出幽幽绿光来,她猜测这个东西不一般。
打开锦盒,里面的锦缎上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莹润剔透,将本就点了不少烛火的大厅照得更亮了几分。
皇帝道:“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还能送你们什么了。”
这还不是稀罕物?比慈溪那颗都不知大了多少,还这么亮。
陶夭夭抿唇一笑:“父亲,您不管送什么,我们都会珍爱的,最重要的就是心意。”
皇帝用力的睁了睁眼睛:“今日是我这二十年来最开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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