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除了英国公,国朝根本没有武将声望能与你父王相提并论,无论是谁九江军将领都会心有不服,到时只会更乱了你舅舅的计划。”
“于是我就向你舅舅进言,请他恩准我回江州整合九江王府收拾局面,你——”
“舅舅不会允许的。”苏凤清斩钉截铁地打断她,好容易才把九江王世子这个能节制九江王府的人质握在了掌心中,舅舅怎么会好心送她潜龙归海,让自己的谋算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猜……”沈唯真这个猜字还没说完就被苏凤清抢答,不由得也是露出一丝苦笑。
“你从未与你那皇帝舅舅相处过,却是很懂他的心思。”
那可不,虽然甥舅不曾正式相见,但母亲从小没少与他讲天元帝这位兄长的事情。
即便他远在江州,对于天元帝这位舅舅的人品心性和行事手段还是有些了解的。
即便不懂这个人,就面对现在九江王被俘,九江军军心大乱这样收回异姓王爵好机会的局面,又有哪个帝王会选择遣九江王世子回去收拾残局。
若是败了不仅还要再派遣武将率军劳民伤财,若是胜了,那岂不是又是天大的战功一件,到时九江王世子必定承爵,他又要如何再加恩一个世袭罔替的藩王?
要知道太祖祖训藩王是可进京勤王的,九江王坐拥十万步骑已是占了国朝军力近三分之一。
天元帝这些年来不断的削减各藩王的三护卫军,连留京亲王的府兵也一削再削,十几年来顶着穷兵黩武的恶名才将举朝军力扩充至二十五万。
若是与鞑靼议和后边境战事一歇,九江王坐不住想要搏一搏滔天的富贵,给他来个清君侧、斩妖妃、靖国难,怕等召各地藩王回京勤王时九江王都打进应天了。
不要说天元帝,就是任何一个皇帝都是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苏凤清抚着脸颊怔怔地想着,思绪已经越飘越远,连沈唯真一直喋喋不休的声音都听不清了。
说了一段话,嘱咐了一大堆的事情,一抬眼却发现他又在走神,沈唯真无奈地从发冠上抽下一物,探手就插在了苏凤清的发髻上。
“?!”冷不丁的沈唯真的手又到了眼前,苏凤清以为她又要掐自己的脸,赶紧双手都捂住了脸颊。
谁知沈唯真这次却是奔着她的发髻去的,等苏凤清回过神,双环髻边已经被插上了一支累丝芙蓉流苏金簪。
“我这一去,也不知还能不能赶上你及笄的日子。”沈唯真满意的欣赏着那支歪歪扭扭,芙蓉花雕得也十分潦草的簪子。
“你不是喜欢芙蓉花吗,送你的,等你及笄时就戴这支吧。”
沈唯真说话时,苏凤清已经怔愣着拔下了金簪,只是他又有些怦怦跳的心脏在见到那雕工马虎的簪子时,又像死了一般平静了下来。
他一眼难尽的注视这簪,金簪用料十分足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戴在头上时还有些压脖子。
簪身像是被什么巨力捏过一样,歪歪扭扭的雕出了花枝的感觉,芙蓉花瓣虽然潦草但片片硕大,在灯火下的照映下金子花瓣滚着流过一层又一层富贵的光波。
而花蕊内还镶嵌了一颗巨大的红宝石,流苏挂珠也不知是东珠还是南珠皆都大的难以形容,作为流苏挂在芙蓉花下有些喧宾夺主的意味。
总的来说就是十分的——财大气粗,不像贵族少女倒像是几十岁的商户妇人所用之物,俗气的有些不堪入目。
苏凤清的瞳孔剧烈的震动,他从来不知红宝石与珍珠能和金簪组合出这样的效果,他嘴唇翕动了几下,终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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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唯真:我手艺真好,真好看。
燕儿:那簪子是世子亲手做的?!
阿山:怎么了?多好看啊!你看那鸽子血,你知道那玩意多少钱吗?!还有那可是南珠,你见过这么大的南珠吗?东珠都没有这么大的!
燕儿:……
陆寻:直男审美真可怕……
曾大: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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