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排在阶级最末,即使拥有家财万贯也无法成为真正的上流人士。
一个家族要想长盛不衰,后辈族人必有入仕为官者。林丰作为林家唯一的嫡子,被家族寄予厚望,从蒙学开始便在私塾中聘请了城里最好的夫子严苛教学。
好在林丰从小聪慧过人,蒙学成绩远在同龄人之上,一度令林万通脸上争光不少。这也是他不惜发大价钱采购一株稀有的红珊瑚去楚王府祝寿的原因,为儿子将来的走上仕途提前铺路。
“这逆子不尊师长简直反了天了!”
爱之深责之切,林丰的所作所为瞬间激起了林万通的怒火。
“老爷息怒,丰儿最近学业不见长进并非完全是玩劣所致,实在是。。。!”
眼看丈夫怒火攻心摩拳擦掌的准备去教训儿子一番,林夫人急忙上去拉住了林万通解释道。
原来一直在林家教学的夫子姓李,年过花甲,青年时是县里远近闻名的才子,曾高中秀才。
李夫子教学严谨,是家长眼中不可多得的好老师。但其性格孤僻,思想固执,不懂变通,学生功课稍不如意便加以体罚。年幼时,林丰尚能屈服于李夫子威严之下。待今年长至十二岁后,便生出叛逆之心,不服管教不说,还经常带林家子弟逃课,气得老夫子一病不起,这几日还未完全康复。
林万通听林夫人说完事情始末,不怒反笑。这李夫子的臭脾气他是深有体会。三天两头的用戒尺殴打学生,惹得各房家长心疼不已。若不是看重其教学能力,早就被辞退归家了。
“李夫子卧病在床,那丰儿的学业?”
“老爷请放心!芸娘不是在衡山书院求学,特意将丰儿带过去男院旁听了两日。”
林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颇为得意。她为林家生下的一儿一女皆才学过人,不负自己出生于书香门第之家。
“老爷,您这是哪里不舒服吗?”
林夫人感觉到了林万通的情绪突然低落,不禁开口问道。
林万通定了定神,脑海中的思绪如潮水般褪去。
“为夫没事,夫人刚才说丰儿跟着芸娘去衡山书院旁听了几日,这小子归来后可有收获?”
林万通饶有兴趣的问道。
衡山书院作为楚郡三大书院之一,是无数学子梦寐以求的读书宝地。
“丰儿说他很喜欢衡山书院的夫子,若是有机会拜读山门,肯定受益匪浅。可惜。。。“
林夫人欲言又止,神情显得十分惆怅。
衡山书院的招生历来以严苛著称,几乎到了十取其一的地步。
“不瞒夫人,以丰儿之资,若要进书院求学,难度实在太大!”
当初林芸娘能顺利进入书院学习,除了才貌出众,女学生稀少录取条件相对宽松。主要是林家重金捐建十多间学舍,山长顺势投桃送李。若换成男丁,需真才实学,通过入门的三道九考,及诗书,策问,辩论。
“老爷,丰儿年幼,学识尚在积累!妾身听闻,若是有本县教谕的推荐,亦可前往书院教舍旁听的。”
林夫人顺势将先前从友人那里打探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教谕一职掌县城文庙祭祀,教育所属生员,有单独向书院推荐优秀学子的权利。
一个书院旁听生的资格的确不是难事,可文人重名,商人重利,两者所处阶级不同,故难有深交。
本县教谕姓汤,是个古板迂腐的老学究。林万通与他倒是相识,两人曾在王县令出席的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那汤教谕素来不喜交际,痛恨后门便利之人。若贸然求取推荐旁听的资格恐怕不成。”
林万通摇了摇头否决了林夫人的建议。
“老爷,若有王县令的夫人出面,求一个前往书院旁听的资格,想必那汤教谕不会拒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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