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肃和换好衣裳的云媞会合,一并去看丹华真人。

因真人年纪大,这些年身子愈发不好,李怀肃又感念他冒险为先皇后超度的恩情,特意不许他出来迎接,带着云媞算是上门拜访。

一进门,丹华真人赶过来行礼,“太子、太子妃,新婚大喜,百年好合啊。”

两人还礼。

屋中仅有三人,云媞便摘了面纱。

丹华真人打量她片刻,笑道:“瞧着太子妃面色好了许多。”

云媞一笑。她与牧云安换婚一事,在玉清观中鲜少有人知道始末,但丹华真人定是从头到尾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打开天窗说亮话,倒还方便些。

云媞静静听着李怀肃与丹华真人聊了些旧事儿,丹华真人又分别为二人诊了脉。

李怀肃向云媞道:“孤给道长带来的礼物,被孤落在了房中。”

云媞知趣,携着面纱立起身来:“妾去为殿下取来。”

李怀肃听着云媞和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丫鬟来福脚步声渐远,才向丹华真人道:“真人,她的脉如何?”

丹华真人沉吟了片刻,一笑,“殿下,自从你二人成婚后,太子妃那夜间离魂的病症,再也没犯过吧?”

李怀肃应道:“没错。”

“这便好了。”

丹华真人点头,抚掌微笑。

他原以为李怀肃是一腔情愿。现在看来,成婚后那女子并未再发病,定是心结已解。这还不够说明她心中也有他吗?

李怀肃:“怎么说?”

“太子妃这病原本就是心中一腔子不甘不愿的怨气梗着,才郁结成了不寐之症。如今不再犯病,该是那股子怨气慢慢为太子精诚所化解,若能保得三年五载不再犯病,这病便算是彻底好了。”

“好,好!”

李怀肃一颗心咽回了腔子里。

看来,只要他好好待云媞,叫她天天过得快快活活的,云媞的病慢慢地就能全好。

到时候,他也能彻底放下心来。

丹华真人又自一旁屉子中,取出两盒香,“这是贫道师兄、玄水的师父,听闻了太子妃的症状,特意调配的安魂香。依贫道看,这香现在太子妃也是用不着。不过还是给殿下拿着,平日里安神静心,也是好的。”

“玄水……”

这名字激起李怀肃记忆,“孤刚才,好似看到他了。”

另一边。

荷花池旁,一阵寒风吹来。

牧鸳鸳本就穿得单薄,此刻更是被风扑得打了个寒战。

眼见着太子一行人走得没了影子,桃花气得直跺脚。

“啪”地一声。

她重重打掉玄水伸出的手,“管你什么事儿?快让开!我们是有正事,有急事!若真是被你耽误了,你、你吃罪不起!”

玄水虽自幼修行,却不是全不通人情世故。

听桃花这般说,又联想到牧鸳鸳刚才的样子,玄水心中已是多明白了几分。

“呵,”他冷哼一声,“什么正事,急事,依贫道看,不过是些见不得人的事!”

“你!”

桃花变了脸色,一手掐腰,一手要直指到玄水鼻尖上,“我不准你这么说!”

玄水知道,虽然这小丫鬟跳得欢,可她不过是个下人。这两人中间,做主的定是那个小姐。

玄水看向牧鸳鸯,只觉眼前这女孩娇娇弱弱的身形,清清秀秀的面庞,文文静静的模样儿,心中所想之事,竟也是些见不得光的!

跟那……牧云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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