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夜深了,皇后陪朕安置吧。”

“是,是!”宜修几乎要激动得语无伦次!

皇上是那个意思吗?是的吧?有多久了?似乎从年世兰入府,她们夫妻之间便再没有过了。

这一晚,景仁宫叫了水。

次日,胖橘从景仁宫离开时自己都有些恍惚,他与宜修已多年不再行夫妻之事,昨晚竟……

为着此事,胖橘早朝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可一下了朝,远远的就瞧见似乎是皇后宫里的绣夏正在养心殿前等着。

“苏培盛,怎么回事?”

苏培盛神色难为,“皇上,绣夏姑娘半个时辰前就等着了。说是,说是曹贵人今晨请安后,在众人面前告发华贵妃戕害龙裔,谋害嫔妃!

事关重大,皇后娘娘不敢决断,遂来请示皇上。”

“谁?!”

浑浑噩噩了一上午的大脑倏然清醒,怒火以燎原之势在胖橘心底翻腾,‘曹琴默!她怎么敢的!’

年家倒台,身为年家女的年世兰自然不可能全然置身事外。

可胖橘对她有情也有愧,所以他原本的打算是先委屈世兰做个嫔主儿,待风波散去,再慢慢将人升回去。

只如今曹琴默来了这么一出,胖橘再想包庇华贵妃却是不成了。

曹琴默自进王府时起便投靠了年世兰,对年世兰做下的恶事知之甚详,此番告发自然是一告一个准:淳贵人的死、余莺儿的小产、莞嫔的早产、慧贵人几次三番命悬一线、勾结前朝卖官鬻爵以及喂给温宜的木薯粉和安神汤……凡此种种罄竹难书!

“华贵妃,不贤不慈,勾结外朝,即日起褫夺封号,降为答应,禁足翊坤宫。曹贵人,检举有功,晋嫔位,赐封号,襄。”

胖橘说完,径自离开。曹琴默略感不安,但很快便陷入众人恭贺的喜悦中。

‘妃,贵妃,我要一步步往上爬,为温宜挣一个好前程!’

此前费云烟因为余莺儿小产之事已被降为贵人,搬出启祥宫主殿。如今委曲求全了多年的曹琴默一朝封嫔,失了警醒,竟迫不及待搬进了主殿,令胖橘恶感更甚。

于是,在与太后商议后,襄嫔很快便一病不起,其封嫔典礼自然不了了之。

这日,月梨着人给曹琴默送了点小礼。

启祥宫里,曹琴默接过药碗,却被浮在药汤上的三个字吓到了——药有毒

“啪啦!”一声,瓷碗碎裂,汤药洒了一地,浮在碗中的那三个字也随之消散的无影无踪。

“娘娘!”音袖惊慌下跪,心虚之色一览无余。

“你!是谁?”曹琴默面色苍白,费力地问出心底的疑问,是谁要杀她?又是谁在提醒她?

“对不起,对不起娘娘对不起……奴婢,”音袖砰砰磕了几个响头,等再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可她却不敢与主子对视,闭上眼,许久方才低不可闻地吐出了四个字——

“皇命难违。”

闻言,曹琴默只觉轰隆一声巨响在脑海中炸开,一瞬间,莞嫔笑面之下的算计、端妃亲近温宜时的怪异、揭发年世兰时在场众人的惊愕、皇上封她为嫔时藏在眼底的那一闪即逝的森冷恶意,还有怡妃那句不经意的提醒,在一刻全串起来了!

被荣华富贵冲昏的头脑重新恢复清明,曹琴默笑容凄惶,原来从一开始,她就落入了她人的算计之中,成了捅向年世兰的最后一把刀!

于绝路中惊醒的曹琴默埋在衾被中,发出一声压抑的悲鸣:“襄嫔,襄嫔,襄,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枉我机关算尽,哈哈哈!”

‘甄嬛,我这把刀,好用吗?你可要小心了,我这把刀虽利,却伤手啊!’

阴鸷的面容藏在被子里,穷途末路的母蛇,要为她的孩子做最后的打算

‘温宜,额娘会用这条烂命,再送你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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