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她纯粹是我们家阿卿的姐姐,自己也当她是姐姐,从没想到,她自己从小就渴望嫁给阿卿……

想想也对!她从小与在懂事后,被千刀万剐掉所有影响生存和成为王者的因素,最终,被塑造出完美心性和无与伦比的能力,不出意外,注定会成为“森林”之王的狮子王一起长大,心里、眼里,当然再也看不上野狗,满心、满眼里只能容得下阿卿。

她讲阿卿从小到大的趣事和糗事时,眼里其实也全是星星。

只是我与阿卿都当她是姐姐,都成了瞎子。

我说这些,纯粹是事后诸葛亮。

第四天,徐小姐回来了,她给我带来的东西,是很像疫苗的,5毫升的淡绿色药液。

她终于图图穷匕见,淡淡地和我说,常人认为蛊是在罐子养蝎子、蜘蛛、蜈蚣一类毒虫,那不对。真正的蛊,指的是寄生在某些生物身上的致命微生物。

她说我眼前的,像疫苗一样的药水,就是她叫一家研究所提纯的,在佛教摩登伽女的故事诞生前,就存在的忘情蛊。有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比如它。

她说,它的有效成分是一种古病毒,令人忘情的原理是:它的分泌物能够有效地抑制人体分泌引发和维持爱情的大部分激素,叫人对爱情很快丧失兴趣,接着,对异性产生厌恶感。同时,影响人的神经活动,每当人回忆美好的过去,体内的相关激素产生波动,就会触发它分泌别的分泌物,使人产生神经痛,几次以后,就会形成条件反射,叫人不敢再想,选择性遗忘不该记住的一切。

她说,这种古病毒,寄生在一种热带植物上,只对女性和其它雌性灵长类有作用,不畏惧胃酸,可以通过口服感染,不会通过呼吸和接触人传人。苗疆的先民,应该是在三四千年前发现女性吃了那种植物的果实后,会变得排斥异性以及异性的求偶行为。那时,气温远比现在高,黄河中下游都有大象生活,那时大象的遗骨就是证据。往后,气温逐渐降低,这种古病毒寄生的那种热带植物,和大象一样渐渐在国内绝迹。苗疆也就没有了真正的忘情蛊。只有更南方才有,比如印度。两千五百年前,佛祖在印度也用到了它!十分地好用!摩登伽女与阿难相爱得再深,佛祖照样叫她忘掉她和阿难的一切,再见阿难,就像见到陌生人一样。读过佛经的人,理应看得出来蹊跷。

当时,我脑海一阵轰鸣,同时,空白一片。任是谁都很难相信,世上真有忘情蛊,就摆在你面前。

回过神后,我才意识到和阿卿没有血缘关系的她是我致命的情敌!意识到她是一只可怕的美女蛇!

她终于和我摊牌,冷冷地说:“我知道,你也深爱着长卿的一切,可我不允许!因为,我自己要嫁给他!除非,你能证明你爱长卿,胜过摩登伽女爱阿难。不能,你就忘记长卿,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看在长卿的面子上,这样对你已经足够温柔。你要知道,我对待普通的敌人,都比你看到的电影里手段残酷。我敢说,电影都不敢演。而你,霸占了我最挚爱的人!最是罄竹难书!”

我当时却很倔强,噙满了眼泪抗拒道:“不!我不管你怎么报复别人!你没有剥夺人爱情的权利!”

她依旧很耐心,直视我温柔地说:“你应该对臭宝超级懂女人心深有体会吧!你说衣服松了,他绝不会像直男那样离题万里,他只会立马知道你瘦了!你不舒服,他也绝对不会直男附体,叫你多喝热水。你自己多半并不清楚心里想要他怎样,但他能秒懂你需要他的体贴和呵护。这世上,只有他能够经常超乎女孩子心理预期地击中她、暖化她。臭宝这么懂女孩子,是我辛辛苦苦从小教出来、熏染出来的!不然,他哪能知道女孩子痛经该按什么穴位?又怎么能比几乎所有女生都更懂口红?甚至,能亲手做出各种绝美的口红。是我塑造了他!不管女生做什么、说什么,只要开一个头,他都能一叶知秋,比女人更知道女人心里头真正想要什么。是我栽的树,就该我乘凉。”

泫然欲泣,我竟然无言以对!她的确有资格不允许在她栽树后,别人去乘凉。换我是她,也一样。

她见我无言以对,只能弱弱地忍泪,很是满意,她已不想在我身上再浪费时间,只想尽快了结我。

那时,卧室门突然开了,是我妈妈来楼上洗手或者拿什么东西,刚好听到动静不太对,以为我们俩吵架了,就过来看看,见我们还算平静,说:“打开门透透气吧!”就走开了,下楼继续看店。

徐小姐这只美女蛇,望着我妈妈的背影,和我说:“你妈妈她十月怀胎生你,又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还教养得这么好,好到连我都要说一声‘我见犹怜’,不忍心对你太过分,更加极不容易!看得出,你也是个孝顺的女儿!你有没有听说过黑手党的水泥鞋酷刑?那是把人的双脚按在容器中,灌满水泥,凝固后沉海的死法。我早就看到你家里有两个塑料桶,大小很合适!杭州虽然不靠海,却有条钱塘江,够了!你总不想你母亲被沉江吧?我沉了她,你还得喝下这药水!”

我这才想起来,她生在毒枭世家!她父亲虽然在厦门家里被同行虐杀了,但祖父和外公逃到了美洲,至今仍在那里逍遥法外。我没听说过黑手党,也没听说过水泥鞋,却知道旧社会上海滩的黑帮经常将人沉入黄浦江。发生在现在,最后,也多半不了了之。为了我母亲,我只能如她所愿……

泪汪汪地看着她,我知道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和我愉快地抖落阿卿小时候刚学会骑自行车,却屡过家门而不入,因为,他学会了骑,却不会停,最后只能冲进浅荷塘里,等等童年糗事的姐姐了。

她微微一笑很倾城,在她那里,倾城即毁灭,“如果,你真的爱臭宝至深,远胜摩登伽女爱阿难,能够熬过这种古病毒发作几十次,那就是天不老,情难绝!谁也拆不散你们!我也不能!那时,这种古病毒自会偃旗息鼓。你可以理解成:它的药效只能叫你发作几十次,不是它折磨死你,就是你的免疫系统杀死它。熬得过它,你就彻底地好了,永远不再会受它影响!我把这些告诉你,是和你立下一个赌约:如果,你爱臭宝至深,远胜摩登伽女爱阿难,我就承认你更有资格爱他。”

我抹了眼泪,在她殷切、赞许的注视下,喝下了那摩登伽药水。颤抖着合上眼,我最后卑微地祈求她:“希望你说话算话,祸不及家人!”不用她提醒,我也知道,为了我妈妈,我要为她保密。

“一言为定,我说到做到!你母亲并不值得我出手,只有你林奈奈才影响到了我!”她笑得很明媚。

一切如她所愿!自我服下了那5ML摩登伽药水,负面情绪很快越来越重。幸而,我一直有好修养、好脾气,可以忍着从不表现出来。所以,那些并不要紧,要紧的是,我脑海里我与阿卿的所有美好的记忆,像一片雪原被十颗太阳照耀,开始迅速消融;又像一堆小勺子被强酸浸没,快速溶解。

我努力地回忆我究竟忘记了什么,可想不了多久,头就会很痛,越想越痛,叫我本能地立马收回想要回忆的想法。但我从来都是一个倔强的人,用不了多久,就非要再去想,我觉得那些东西对我很重要,等同于我的性命。可每当我再去想,头部的痛感都会立马激增,叫我遭受更剧烈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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