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此时的脸色终于渐渐缓和下来,原本紧绷着的面容逐渐舒展开来。
只见她轻轻地拉起薛锦画的手,温柔地抚摸着,轻声说道:“孩子啊,哀家明白你的心思和感受,其实,你大可不必为了顾及哀家而强忍着心中的那丝不悦。”
“要不这样好不好………皇后此次仍旧前往黄山寺,但等她归来后,一切照旧,该怎样便怎样,你觉得如此安排可否妥当?”
薛锦画始终表现得十分乖巧顺从,听到太后所言,她微微颔首应道:“孙媳全凭皇祖母定夺便是。”
太后见她如此爽快地答应下来,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待太后服下汤药后不久,倦意袭来,很快便沉沉睡去。
薛锦画见状,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
刚一出门,守候在外头的青衣赶忙迎上前去,面露忧色地压低声音对她说道:“太子妃,关于皇后娘娘这件事可千万大意不得呀!”
“她此番前去黄山寺,必定会想方设法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东山再起。”
“一旦让她见到了皇上与太后,谁能料到皇后娘娘又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呢!”
然而,面对青衣的担忧,薛锦画却显得异常镇定。
她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院子里那一簇簇金黄灿烂、开得正艳的菊花上,嘴角不由得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回应道:“无妨,她有她的阴谋诡计,难道我就没有应对之策吗?”
“哼!让她等着瞧吧,我倒要让她好好感受什么才叫真正的自作自受!”薛锦画语气冰冷且带着一丝不屑,仿佛早已看穿对方即将面临的悲惨结局。
话音刚落,这两人便继续迈着匆匆的步伐朝着养心殿赶去。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定睛一看,原来是薛老大。
自从太后宫中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过后,薛锦画已有些时日未曾与他碰面了。
此刻见到薛老大,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只见薛老上面色清冷如霜,那神情恰似高挂天际、遥不可及的冷月一般,令人难以亲近。
他微微躬身行礼道:“见过太子妃。”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其中却毫无感情波动。
面对薛老大如此冷漠的态度,薛锦画并未感到生气或惊讶。
因为她知道他的心机深沉如海,其真实想法绝非表面这般简单。
于是,她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应道:“国师大人近来想必十分忙碌吧?”
其实,对于薛老大的心思,薛锦画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那个丐师傅曾经告诉过她,如果有人想要吸食她腹中胎儿的命格,那么这个人就必须想方设法地近距离接触到她本人。
而自从她怀上这个孩子以后,薛老大便频繁寻找各种借口和机会来接近她。
想到这里,薛锦画暗自思忖:倘若真如乞丐师傅所言,那么前阵子薛老大前来探望并口口声声说是关心自己安胎一事时,说不定就已经暗中有所行动了呢……
“托太子妃的福,一切尚好。”
薛老大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淡薄。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清淡,似乎世间万物都难以在他心中掀起波澜,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毫无干系。
“那就好,国师大人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你肩负着国家社稷的重任,若是在这关键时期出了什么差池,势必会影响到国运,万一因此耽误了大事,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太子妃说道,目光紧紧地盯着薛老大,似要将他看穿。
薛老大自然能听懂太子妃话语中的深意,但他并未表现出丝毫的异样,仍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多谢太子妃关心,不过在下自会多加留意。”
“倒是太子妃您身怀有孕,更应好生歇息,务必保重皇室的血脉才是。”说着,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薛锦画隆起的腹部。
就在这时,只见薛老大拱手作揖,向太子妃辞别:“对了,皇上有要紧之事召见微臣,臣不敢耽搁,就此先告退了。”言罢,他转身便欲离去。
然而,正当薛老大抬脚迈出几步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且慢!正巧太后娘娘也命我前去面圣,既然在此遇见了国师,不如一同前往吧。”
此时薛锦画款款走着,她身着一袭华丽的长裙,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宛如仙子下凡一般。
薛老大连连皱眉,满脸忧虑之色,然而就在他尚未开口之际,毫不犹豫地率先迈步入内。
此刻,皇上正坐在御案前专心致志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听到脚步声传来,微微抬头一瞧,见是薛锦画走了进来,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原来是太子妃来了啊。”
薛锦画赶忙恭恭敬敬地朝着皇上行了一个大礼,柔声说道:“参见父皇。”
紧接着,她稍稍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恳切地望向皇上,继续说道:“儿媳此次前来乃是奉了皇祖母之命,特意想向父皇恳求一件事情。”
皇上听闻此言,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朱笔,和颜悦色地回应道:“既是你皇祖母所托之事,那你便直说无妨,何须用‘求’字呢?”
薛锦画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轻声细语地解释道:“皇祖母吩咐过,此番前往黄山寺,务必得将母后一同带去才行。”
话音刚落,只见皇上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仿佛被一层厚厚的乌云所笼罩。
显然,对于皇后之前所做的种种事情,他心中早已充满了深深的失望与不满。
薛锦画心思细腻,自然一眼便看出了皇上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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