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汝泰主动承担起安抚曹家人的工作,等李邦华带着人走远,他挥退众人,对曹家三人道:“曹经历的尸身,暂时还不能领回去,你们随本官回公厅,本官有话问你们。”

领着曹家人回到他的公厅,把书吏都赶了出去后,顿时沉下脸,对曹夫人道:“曹经历这次,闯下大祸了!”

曹家三人吓了一跳,曹夫人道:“大人这是何意,我家夫君在衙门里,本本分分地做官,哪里就惹祸了?”

谢汝泰冷笑道:“你也别跟本官嘴硬,本官问你,府前街那家店的掌柜,是不是你兄弟?”

曹夫人道:“是啊,我兄弟也是为官府赚钱,怎么还赚出祸事来了?”

“真是那样倒好了,”谢汝泰压低声音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三年来,官府一分钱也没收到过!你们想想,你兄弟赚的钱,都去哪里了?”

曹家三人吓得跪到地上喊冤:“大人,我兄弟(舅舅)每月都按时上交银钱啊,怎么可能没收到?”

谢汝泰吓唬三人道:“这就要问曹经历了,官府的账上,根本没收钱记录!曹经历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本官念在与他一场同事的关系上,告诉你们一句实话,赶紧回家,看看曹经历有没有留下什么账册之类的证据。

只要能找到账册,证明曹经历已经把银钱上交,才能洗脱他的罪名,否则,官府定会将这三年的损失,全算到你们家头上,抄没你们的家产,用来抵债。

还要以贪污罪,将你们全家判刑,轻则发配充军,重则砍头示众,剥皮萱草……”

曹家三人吓得面如土色,曹夫人哭求道:“救大人求我曹家……”

最终,曹家人答应,请谢大人的心腹,前往曹经历的书房,查找可能留下的账册。

下午,衙门正在午休,李邦华却睡不着,坐在公厅里翻看从店里抄回来的账册。

黄册库的书吏,悄悄来到公厅外,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邹科见了,走出去呵斥道:“你鬼鬼祟祟地作什么?”

书吏还没有从曹经历死亡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哆哆嗦嗦地道:“找……找大人……带句话。”

“谁的话?”

“曹……曹大人……”书吏低声道,“死……前,让小人……带句话……给李大人……”

“快进来。”邹科左右看看,忙把他拉了进来。

谢汝泰的心腹,在曹家书房,什么也没搜到,连两个儿子共用的书房,也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一无所获,忙跑回去向主人汇报。

谢汝泰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岂料,还没到下午下值,邹科就领着两名差役,来到他的公厅,对他道:“谢大人,我们大人有请,请跟学生走一趟吧?”

接下来的故事,没什么悬念,李邦华带人,从曹家堂屋的神龛下面,搜出一本账册,上面记录了三年来,天津五家官店收入的银钱,都分到了哪些人名下。

巡抚衙门按图索骥,在衙门里抓了一批人,又从静海县衙里抓了几人,静海知县,也跟谢汝泰一样落网。

李邦华恨得牙痒,一恨这帮人胆大包天,公然侵吞朝廷资产,二恨自己粗心大意,在眼皮子底下,藏着这么一批硕鼠,自己竟然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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