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君未生,我老君未老,长守不相思……杜朗没有抛弃我,这便足矣。”

杨秋荷笑了起来,笑容清脆,如珠落玉盘。

“小女谢过几位恩人,谢过白姑娘,谢过老先生,谢过郭少侠、郭女侠。”

“如此大恩却无以为报。”

画卷无风自动,杨秋荷脱纸而出,两只手互扣放于身下屈膝,对着三人一蛇,每个行万福大礼。

白榆舒猜到了,杨秋荷要做什么,见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

“此情岁岁待蹉跎是无解。盼望来生能够与杜朗长相守。”

画卷落在地上,只剩一张白纸,上面的佳人已消失。

“这又是何苦呢,好不容易开灵智,却为了一个男子,甘愿入轮回。”

白榆舒收起画卷,画女与杜朗,只有萍水缘,不得长相守,两者的缘分,也只限船上的几夜了。

而在白榆舒看来,这画女有大病,好不容易开了灵智,不去清修得道,心心念念着那什么杜朗。

甚至甘愿放弃妖身,投身轮回中,就为了长厮守一生。

“嘶!这就是恋爱脑吗?太恐怖了,太吓蛇了!”

得道成仙不好吗,逍遥自在不好吗。

两兄妹则是补充。

“杨姐姐真是痴心人,为了杜朗不辞万苦……”

“唉!奈何造化弄人啊!”

“造化个什么啊,完全就是脑袋有病。”

范举摸了摸胡须,对白榆舒拱手。

“世间竟有如此奇事,杨姑娘已不在了,不知这残画是否可赠予老夫……”

画女入轮回,这张纸也没什么大用了,抬手抛给范举。

如今范举上了榜,身份不同往日,掌柜的直接收拾出一间上房,免费让荒举住。

用簪子挑了挑灯芯,使火焰窜得更高些,范举将画卷铺开,灯火跃然于纸面。

“唉!”

回想这些日子,好似一场大梦,从内衬掏出毛笔,开始在纸上点丹青。

不多时,一张仕女图便成。

……

斜靠在窗户上,引得来往众人无不侧目,小巧鼻子动了动。

“拿好了,姑娘,小心烫手!”

临近端午佳节,街上有人吆喝卖粽子。一路小跑跑下楼,买了几个尝尝味道,又叫来店小二。

“嘶~把这几个粽子送到,那两个房间,你也可以拿一个粽子。”

给漂亮姑娘跑腿,小二自然没有怨言,何况白姑娘从来不为难人,就是喜欢玩,有些调皮了。

给两兄妹送了几个,其余的都归白榆舒。

小手解开一个粽子,狠狠咬一口,里面放了葡萄干是甜的,心满意足的眯起眼。

抱着香粽子,迷迷糊糊的走路到城北,粽子都忘了吃,莫名的惊醒,顿住了脚步。

嚼啊嚼,树下坐着一个老头,身穿着麻衣。

老头也许是生虱子了,痒的有些难受,背在树上蹭的蹭,干枯的皮屑掉落。

白榆舒注视着老头,衣领下浮现细密蛇鳞。

“姑娘?长安可好?”

世间能人异士多,旁门左道也有神通,老头是个旁门左道高手,就是不知道修的是哪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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