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雨依旧没有停歇。

衡州府衙。

武伯宁三步并作两步,飞速走向理刑馆,脸上有着按捺不住的喜悦。

“司李,这衡州的天真的变了。”

未进大堂大门,他就兴冲冲说道,搞的来往的杂役和书办们都莫名其妙。

“刘正风给银子了?”

路平放下沈周拟定的赌博一案判决文书,判决的甚至比起自己原来要求的还要重。

自己说了按照嘉靖朝的问刑条例来判决,这几个人的情况就属于第二等赌博罪行,各带枷示众一个月就可以。

沈周却在带枷之外,还加入了“杖八十”,这是援引了《大明律》给予重判。

但是他在群玉院逼良为娼一案上,就多方为妓院开脱。

竟是从情理出发,将责任推卸到尚未到案的人贩子身上,指出在前年的灾荒中,卖儿鬻女者为数不少,妓院实际给这些女子提供了庇护。

拟定的结果就是:由原父母、亲属赎回其女,妓院不问其罪。

路平要做的,就是援引一系列的案例,否定其结论。最起码直到现在,绝大多数妇女买卖的案子的都是按照律法来断的。

“是金子,一百两。”

武伯宁把刘正风认捐的文书放在案上,激动地说。

他很是惊奇,看着路平的眼神,也不禁敬重了几分。

以他多年巡捕的从业经历,从来没有见过大名鼎鼎,跺一跺脚衡州府就要抖一抖的刘三爷竟然如此吃瘪。

一百两金子?

路平放下笔,讶然地看了一眼。

他记得在金盆洗手宴上,刘正风给那位“张大人”送的,也是沉甸甸的金子。

这刘正风,是在那里开金矿吗?

显然这种情况还得加大力度。

“这金子就发给你们,所有办案的人员人手一份,你做个名单出来给我。”路平淡淡道。

武伯宁立刻铿锵有力地道了声“是”。

“今日衡州城沸沸扬扬都在传田伯光,是怎么回事?”

武伯宁道:“司李说的没错,那淫贼果真到衡州了。

昨夜在城外,田伯光劫持一位恒山来的女尼,意图奸淫,幸亏一位从华山来的义士,挺身相救。

这恒山女尼也是,不好好呆在庙里,到处乱跑。

今日又在城外被那淫贼劫持,那淫贼也当真胆大,这衡州城里里外外,聚集了上千江湖豪客,他竟视若无物,将女尼劫往咱们衡阳最有名的回雁楼。

回雁楼上聚集了不少江湖人物,先是两个道士与那淫贼相斗,一死一伤。

接着又是那位华山义士,设下计谋,与那淫贼约定坐着比剑,谁屁股离开椅子谁才输,靠这种稀奇古怪的方法才赢了那淫贼。

那位华山义士,也身受重伤,被人送到刘正风家救治。”

这世界上已经少了一个青城派,也没有了一个罗人杰趁人之危,路平自然早知道令狐冲不会有生命危险。

同样也没有一个群玉院供令狐冲养伤,自然是送往刘家。

这场打斗让武伯宁以“官方口吻”说来,实在是清汤寡水,毫无滋味,路平心中的情绪却依旧有些难以平复。

“可曾有人到官府报案,可曾派出捕快?”

“确实有人报案,如今衡州城内外一片惊慌,各家女子都不敢出门。”武伯宁面带愧色道,“不过我们赶到的时候,人都已经走了。刚才的情况,是我们讯问了几个证人方才得知。”

路平嘴角抽搐了一下,捕快嘛,可以理解,那点薪水,毫无保障,谁会去卖命?

“义士何名?”虽然已经心里有了答案,他还是问了出来。

武伯宁道:“令狐冲!”

“另外两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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