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光庭一脸为难。

他心里明白鸢娘的事自己不能多说,但是又怕被张修瞧出什么端倪。

只好悄悄解释道:“鸢娘........”

他紧张的四处看了看,悄咪咪道:“她可不仅仅是汴京花魁这么简单,她......传说她跟官家有一腿!”

“啊?!”

张修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

那二皇子恐怕确实请不到她,估计也不敢请。

吕光庭急忙又捂住了张修的嘴。

“张兄你小声点!当武德司的察子是吃干饭的吗?”

张修紧张的点了点头,心中更加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汴京谁不知道!就是不敢拿到台面上说!”

这.....

他想起大猎那天见到的赵匡胤,雄壮霸气,不怒自威,实在难以想象他会是这样的人。

“当然这事也就是个传说,倒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吕光庭又说道。

“嗯”

张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确实,编排皇室的桃色秘闻是各个时代市井百姓的共同爱好,其中故作夸大,子虚乌有之事十之八九。

“不过....”

吕光庭越说越刹不住车:“像她这种落了籍的官妓,朝廷的公私宴会、节日庆典,抑或是外国使节来朝,按规矩都是要听凭点名,唤来只应的。”

“但是朝廷每次点她,她每次都不去,寻常官妓如这般头铁早就牢里蹲着去了,可教坊从来都不追究她。”

“这么一来二去,猜她跟官家有一腿也很正常,你说对吧?”

张修被他说得稀里糊涂。

所以你这厮的意思,到底有没有一腿?

他皱眉道:“若官家真的跟这个什么鸢娘有一腿,然后还让她继续在白矾楼接客,未免也......”

总不至于赵匡胤有宋徽宗的癖好,喜欢人家给自己戴绿帽子?

吕光庭摇了摇头:“传言这种东西,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有谁真敢冒杀头的风险,去梳笼鸢娘验一验真假?就算有人想拿命试,白矾楼也不敢收他的钱。”

“而且白矾楼本身又不是妓馆,那的小姐明面上也就陪着喝喝酒唱唱曲,最多摸两把还要你情我愿。”

“像鸢娘最大的三个规矩就是,不接商贾之人,不接军班之人,不接无业之人。再加上她点花茶和支酒钱加起来动辄两三百贯,剩下不就只有高官和豪门读书子弟了?这种人向来最要面子,大庭广众之下绝对干不出焚琴煮鹤之事。”

哦,原来如此。

听他这么一说,张修终于明白,为何鸢娘明明只是个妓女,却在价格如此昂贵的同时,规矩还这么多了。

因为她不仅仅色艺双冠,还是传闻中跟皇帝有一腿的女人。

请到她来席间陪酒,极大的满足了男人的虚荣心,这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不过这跟张修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他既没有钱,也没有这种扭曲的心理。

从某种意义上,他甚至觉得鸢娘有些可怜。

一个女人明明已经如此优秀,却要靠被一个男人上过来彰显自身价值。

而更可悲的是,这个时代的男人,似乎就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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